“哦,是吗?那今天我们还真算是来对了!”一听小二介绍,时弧月笑逐颜开。
这出戏可是他很爱听的,没想到今天带默默来正赶上了。
默默之前哪听过,只是听名字觉得有些奇怪,“这戏真那么好听?”她不由得质疑。
“姑娘,您还是没这位公子识货,这戏可是我们梨园的名段,花老板也是我们这儿的台柱子,待会您进去听了,包您满意!”小二说着,已经将他们迎到了大厅里,跟里面跑堂的小二交代了一句。
他们就被带着直接上了二楼的贵宾区。
二楼的装修风格较之一楼高雅了许多,每间都是三面墙,一面开放的小包厢,在这儿站得高,看得也清楚。
每个包间里都是雅座,他们刚刚落座,小二就将茶水点心全端了上来。
他们今天来的早,二楼这会儿也只有星星点点的两三桌人。
越三看了看,对小二耳语了两句,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定银子。
小二接过银子,两眼放光,赶紧点了点头,向旁边两桌走了过去,跟他们讲明情况。
很快,那两桌人全都离开了。
整个二楼,就只剩下了时弧月和默默。
默默还是第一次来戏园子,从高处往下看,一楼的每张桌,她都能看得清楚。
这会儿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小二也穿梭在每桌之间,给客人们端茶倒水,上着点心果盘,忙得不亦乐乎。
不多时候,就听到了后台敲锣打鼓的声音。
“这是要开始了吗?”默默很兴奋的,一直在左顾右盼着。
敲锣声成功的将她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前面的舞台上。
舞台有一米多高,有一圈围栏,后面的幕布上挂着布幔,左右两扇门帘上,分别写着相入和将出。
“应该马上就开始。”时弧月刚才进门时看了这出戏的场次,约莫着这会儿差不多就要开始了。
随着锣鼓声越来越响,主角登场了。
身着一生白底兰花戏服的花逢春画着浓重的油彩妆从布幔后面出来,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出门伸手一个亮相,就赢得了满堂彩。
“好!”一楼的一众观众立即拍手叫好,整个园子里都热闹非凡。
默默看了高兴也美滋滋的跟着大喊起来,“好!好!”她边喊着边鼓掌,心思全被舞台上的花逢春吸引了过去。
在等着主角一开嗓,那洪亮的声音让整个园子里的听众都听了个真切,他唱得时而高亢嘹亮,时而沉着有力,将唐伯虎的英俊才子形象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多时候,女主角也跟着登场了。
她身段极好,一身华丽的戏服,浓重油彩上妆,让她更是分外惹眼,尤其惹得台下的男观众们纷纷叫好。
默默也兴奋到不行,跟着大家一起起哄架秧子,双手不断的拍着桌子还发出“哦哦”的声音。
越三在旁边站着不禁皱眉,啧啧啧,这姑娘也实在太没规矩了!
时弧月就在她旁边坐着,一直眉眼带笑的看着她。
这出戏,他听过几次很是喜欢,可现在现在却全都放在默默身上,对于台上的人似乎失去了兴致。
随着台上两人的唱腔,默默一会被搞得紧张兮兮,一会儿又被逗得前仰后合,她听得认真,完全忽略了旁边的时弧月。
直到这折戏听完,默默才回过神来。
她转头,刚好对上时弧月的目光。
“怎么样?这戏可还有趣?”
“太有趣了,他们唱的真好,那个唐伯虎也实在太帅了,我要是能遇到一个像他这样的人就好了……又风流又有才华还那么爱秋香……”默默口无遮拦脱口而出,眼神里还带着期待,看着台上鞠躬谢幕的样子竟有些不舍。
这次心中酸楚的换成了时弧月,“你是觉得我不如那唐伯虎?”
“怎么说呢?你们两个完全不是同一路人。”默默连头都没转,眼神一直跟着花逢春,直到他从不慢后消失。
“什么不是同一路人?你说说清楚,我倒想听听我和他差在哪。”时弧月突然变得很小气,双手搭在默默肩膀上,将她的身子扳过来和自己面对面。
他紧盯着默默的眼神,想从那里找到些自己的影子。
默默被他这突然的袭击搞得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我不过是随口说说,你还当真了?你当然和唐伯虎不是同一路人,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嘛,怎么可能跟一个文人才子相提并论呢?”看时弧月跟自己要较真儿,默默只好勾上笑容,做出一脸委曲求全。
她使劲咧着嘴露出白牙,笑的很不自然。
“你这笑容有点假呀!”
“假吗?我觉得我挺真的呀……”见她态度缓和了,默默赶紧打岔。
这样直视时弧月的眼睛,让她有一种马上就要被灼伤的感觉,她再次笑一笑,把眼神挪开,抬手轻轻拨去时弧月的双手,转过身来,有些紧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润嗓子。
可时弧月还是抓住机会不放,身子往前一探,凑到默默耳边轻声道,“你不觉得我就是你的唐伯虎吗?”
他口中的温热气息扑到耳根上,默默不自觉的颤抖了下,那感觉痒痒的实在太奇怪了……
“那我又不是秋香……”
对啊,她又不是秋香,她是默默!
时弧月的神情一滞,将身子离开了一点,他正视着默默的脸,认真的说道,“你虽不是秋香,可我也不是唐伯虎,我们就是我们,所以你愿意为了我留下来吗?”
这突如其来的骚,当真闪了默默的腰!
她手上一抖,茶杯碰了一下落地,茶水洒得到处都是,还弄湿了她的衣服。
“你没事吧?”时弧月的表情蓦然一变,赶紧伸手去帮她擦拭。
默默也立即反应过来,捏着袖子忙擦着洒在身上的茶水,一时间慌乱无比。
刚才时弧月的问题杀伤力实在太大了,这明眸皓齿的男人突然对她讲到这些,是个姑娘就没办法承受啊。
“没事,我没事,我自己来就好……”她一边慌张的擦着,一边垂着头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