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准确无误地传入了她的脑海里，她整个人身子一软，差点瘫在地上，心里久久不能平复。
如果从当年自己被江默杀的这一刻算起，确实是两年前，她被这样的结果给震撼了，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落清雅的占卜之力，怕是很精进了。
“啪嗒”一声，荼蘼的筷子掉到了地上，“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落清雅认真道，“她的命途在两年前就应该结束了。”
“你放屁，她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你这是乱占卜。”荼蘼的心脏跳得厉害，落清雅的占卜之术，他没有怀疑过。
但是正是因为相信，所以现在的他才格外谨慎，第一时间反驳，“那你替我占卜，我告诉你，别想使坏。”
片刻之后，她小声地说着。
“花开荼蘼，末路至涯。”
荼蘼的心猛烈一跳，放肆地笑出了声，“我就说你说的都是假的，我？我怎么可能会到末路？”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或许是因为荼蘼不相信自己，她还补充了一句。
白景云皱着眉头，心里烦躁，“够了，别说了。”
“本王不关心，既然你说，悠悠的命数已尽，那么现在这个是谁？假的？”
他凌厉的寒光射过去，落清雅抿着唇，“不知道，我也困惑，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有人篡改了她的命运，这些你还是问她自己比较好。”
落悠悠一听战火蔓延到了自己的身上，急忙反驳，“别问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景云点头，“嗯，本王知道。”
他总是毫无理由地相信她，这让落悠悠的心里很不好受，不知道该如何启齿，仿佛自己是一个大骗子一般。
他垂眸，“这些占卜，本王素来不信。”
这件事情到此，就结束了，没有人敢再问。
第二日启程。
五日后，到京城。
一进京城，白景云就马不停蹄地叫来了郎中，郎中赶到的时候，大吃一惊，“怎么都这样了，才送过来？”
言外之意，就是很不好。
白景云的心一沉，这一路上，落悠悠一直都有和他说话，所以他还当着没什么问题，可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这样。
床榻上的她，脸色煞白毫无血色，毫无生机。
郎中争分夺秒地扎针，她的脸色也没有半点好转。
“怎么样？”
郎中摇头，“不是很好，老夫也说不准，失血过多，老夫已经尽力在弥补了，但是究竟能到什么程度，老夫不能保证。”
他缓缓抬起头来，“你们要做好准备。”
白景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不觉怒火中烧，掐住了郎中的脖子 ，“本王命令你给她治，治不好你也没必要活着！”
他吓得瑟瑟发抖，心想着一定是早上出门没看黄历。“老夫，老夫尽力。”
白景云的喉咙哽咽了下，紧咬着唇，已经有微微的血色泛出。
“白景云，你不要为难人家，郎中他能力有限。”好在这个时候，落悠悠还是清醒的，只是觉得有些乏力而已。
白景云低着头，“对不起，是本王没照顾好你。”
他不敢去听落悠悠的声音，更不敢去看，“本王一定竭尽全力救你。”
落悠悠轻叹了一口气，在这个地方待久了，她的思想也似乎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白景云，你相信命由天定吗？其实，我活了这么久，知足了。”
“说什么傻话，本王一定会救你，本王从来不信命由天定！”
她轻笑了一声。
确实很满足，已经比其他人多活了几年，有什么不满足的，经历过那般死亡的痛苦，这样的死法，比起来好像还是很舒服的。
也像是看透了一切，有些时候，她常常会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路，一开始被仇恨包围的她，不顾一切地报仇，但是时间慢慢过去，那些恨，也消失了。
虽然哥哥不在了，但是起码她守住了白景云。
起码没有白活。
还有穆瑾瑜，认识他真的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这次，她的收货很多，认识了那么多的人，或许将来永远都不会遇见。
起码，她是开心的。
“白景云，如果我真的醒不来，你会不会很难过？”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问这样的一个问题，看向白景云的眼睛的时候，她有些茫然，因为不知道她究竟该用什么样的心情看向他，或者说，看到他的时候，心里会有一点点的不满足，仅此而已。
白景云听到她的问题的时候，眼睛怒不可恕地抖了一下，随即，抿着唇，“不会的，不会有有那一天。”
她放下心里的遗憾，“白景云，我觉得，我来一趟这个世界，已经很值得了，很多的人，他们连活下去，都成为了奢望，你还记得，那个男孩吗？他想活着，可是这个世界没有给他活下去的希望。”
她又像是忆起了往事，独自忧伤着，听到落悠悠提起那件事情，白景云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了口，“悠悠，那个男孩，他现在……”
“现在怎么了？”
白景云说话说一半让落悠悠有些不满。
“那之后，本王给他安排了未来，你说，想帮他，本王帮了。”
“啊？”
这句话如同一朵小小的水花激荡在落悠悠的心里，她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下，想要发呆的心思也瞬间烟消云散了。
白景云抿着唇，“本王将他交给了荼蘼，现在在暗河。”
“和荼蘼一样的身份吗？”
他沉默不语，算是默认。
落悠悠长舒了一口气，“白景云，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做这样的事情？永远默默无闻，让我永远看不透你，你说你想要让我知道你的全部，但是关于你的全部，我又何从知道。”
她的眼眸垂了下来，顿时觉得身上无力，灵魂像是在游荡。
那一刻，有一种被撕扯的感觉。
“本王……”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了落悠悠浓重的喘息声，顿时慌了神，“落悠悠？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