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在落清雅的身上停留了下,尔后问到,“给我点时间好吗?”
落清雅看了一眼旁边的楚离,“你先回去吧,晚上再来。”楚离有些依依不舍,但也只能离开,走的时候还不忘记翻一个白眼。
“你们想问什么?”她的语气低而温柔,和那个发疯的女人判若两人。
两个人在她的身边蹲下,问了些无关痛痒的问题,“你多大?”
“三十二。”
荼蘼的眼睛抬了抬,“你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十六年前。”对于所有的问题,她都没有丝毫的隐瞒,而是如实说了出来。
这些数字在荼蘼的心里快速打转,形成了一条时间线,三十二岁,十六岁来到这里,可是在他的印象里,落清雅被祭天时应该是七八岁的孩子,不对,不对。
时间对不上。
“中间的一段时间,你去哪里了?”他的眉眼里透着一丝犹豫,落清雅倒显得淡然,“被关起来了,在皇宫。”
说起那段日子,落清雅轻描淡写一晃而过。
仿若只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插曲。
荼蘼和月倾城相视了下,犹豫着要不要把话题继续下去,终于,在两个人的眼神交流下,月倾城启齿:“你说的天降灾星究竟是什么意思?你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占卜吗?”
两个人盯着她的眼睛,一下子都不敢松懈。
落清雅的眼眸瞬而温柔转变成可怕的狠厉,“滚,滚开!这些不是你们应该知道地,你们滚!滚出这里!”
她愤怒地起身,那架势,是一定要把这两个赶出去,不赶出去誓不罢休!
荼蘼盯着她混沌的眼眸,打了一个响指。
她的身子很快软了下来,月倾城顺势抱住她。
他扶颌,若有所思,“我知道是哪里有问题了,这里的所有人都好像被控制了。”
从进来的那一刻,所有人的敌视,都出乎意料地相同,而落清雅被控制的关键,就是天降灾星,也是落悠悠,就像是一个蛊,触发了某一点就会起作用。
月倾城对这些东西不了解,皱着眉。
“不用担心,揪出来这个人,就万事大吉,只怕是背后的人拥有着极强的控制力量,从现在开始注意好自己,不要和陌生人接触,那个人为了达到控制我们的目的,一定会出来和我们相见。”
月倾城听的云里雾里,但还是抓住了最重要的一点,不要和陌生人相处,她点点头,心头对于荼蘼的疑惑浮现了出来。
“你是怎么知道地?”
他无所谓地一笑,“去过的地方多了,见过的东西多了,这些就见怪不怪了。”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月倾城从前觉得自己不算是一个没见识的人,起码在月满楼,她也是一个有点实权的人,但是和眼前的人比起来,才知道究竟什么是孤陋寡闻。
如果说荼蘼是一座山,那么她就是山下的那条小河,盘旋而上,努力想要爬到山顶去,但是敌不过水不可逆流的宿命。
她抿抿唇,不再说话。
“将人放进屋子里去,我们走走看看,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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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转悠了整整一个下午的两人,模样有气无力。
落悠悠靠在门口,敌视地看着白景云,白景云的脸色也不好看,背过头去不看他,那架势像是吵架了之后开始赌气。
荼蘼就像是没看到两人一样直接掠过去了,“我饿了,有东西吃吗?”
他二话不说,推门而入。
“滚出来!”白景云冷声说着,荼蘼刚刚打开了一个缝的门被毫不留情地关上了,气得他骂人,“白景云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他微微转过头来,“你再说一遍?”
他瘪瘪嘴,“再说就再说,我说你吃错药了,我说你脖子以上部位有病,赶紧吃药。”
落悠悠摊手,“罪魁祸首抓到了。”
“什么玩意?”这突如其来的没来由的一句话,让荼蘼愣了一下,这两个人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落悠悠舒展了一下身子,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下午在房间里的时候,落悠悠没忍住,一连蹦出来几句脏话,白景云揪着她问是同谁学的,并且要好好纠正她说脏话的坏毛病。
她随口一说,就供出了荼蘼。
……
“有病,你们两个人吵架找我当挡箭牌,真是有病。”他坐在了横杆上,抖着腿,看着远方层层叠叠的山,发表了一下子自己心里的话,“其实别说,这里的风景不错,在这里,占山为王,也不是一件不可以的事情,我觉得挺好。”
“占山为王的是土匪。”
一个清幽的声音飘过,荼蘼刚想反驳,一看是月倾城,收回了辩驳的话,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当一个土匪也不错,有吃的有喝的,还有地,何乐而不为呢?”
“你们,吃饭了。”楚离叫了一声,荼蘼从横杆上蹦下来,“原来还记得我们,我差点以为,我们要饿死在这里了。”
“把阿豪明鹰叫上。”白景云说。
落悠悠接,“叶澜也带着,总不见得把人饿死。”
白景云皱着眉,拉住了她的手,落悠悠一下子走不动了,皱着眉头,“你干什么?”
“落悠悠,本王很是好奇,叶澜之前对你可是下死手的,你为何要放过她,这样只会害了你自己。”
落悠悠明白他的忠告,却还是一意孤行,“我知道你想杀她,但是现在不是最好的时间,而且,我也不会善良的人,早就告诉过你,叶澜留着有用。”
“那用完了呢?”
落悠悠顿了下,她好像真的没考虑那么多。
不过她还是一脸轻松,“若是她能活下来,那就活着,若是她活不下来,就是她的命,之后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我说了,我不是善人。”
她的眼里透着几分真诚,携着些迷茫。
荼蘼走了两步发现后面两个人没了踪影,有些生气,“你们干嘛呢?不想吃就别吃了。”
落悠悠拉上他的手,“走,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