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云说着,还忍着不笑,那样子更是激怒了落悠悠,气得她直接从腿上起来,但是稍微一动,就扯到了伤口,一阵钻心的疼,而白景云还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活该。”
当即差点没把落悠悠气出一口血来。
气她?
没问题,她也可以气回去。
她不动声色地开始掰手指,这一个举动把白景云看迷惑了,“你怎么了?”
她没有半点避讳,“我来数一数,经常来月满楼的那些富家公子究竟有多少,选一个合适的嫁了,给落思云找个便宜爹。”
她说完之后小心翼翼地抬头,悄悄地瞥了瞥白景云,男人的神色还是一如既往地淡定,甚至还对她笑了笑。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落悠悠的心里升腾起一种不安来,这种事情不应该这么淡定,有鬼,绝对有鬼。
“白景云?”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嗯?”
“你不生气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他轻轻回应,声音轻绵,勾住她的思绪,“你很期待本王生气?”
“也不是期待,我觉得你就是应该生气。”她一本正经地说着。
白景云点点头,“你说得对,不过本王没有什么心情生气,本王正在想着,究竟有多少的男人要处理掉。”
果然是白景云,一般不说话,一说话一定是惊为天人。
落悠悠稍稍沉默了下,觉得还是要做一个识时务的人,一个贪婪的笑脸浮上了面容,“哪里敢?我觉得有你就不错了,哪里还想的到要去找外人。”
她的眼睛上是显而易见的两个字。
保命。
荼蘼从外面进来,“情况不是很好,落清雅现在不见任何人,这里的人也不欢迎我们,有些举步维艰。”他的眼神在落悠悠的身上停留了一下,言语戏谑,“怎么?好了?刚才还叫的死去活来。”
他满脸的鄙夷。
落悠悠也也不知道今日究竟是哪里得罪了荼蘼,居然一直和她对着干,她有些不悦,仰起脸看了一眼白景云,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已经对她心里所想的了如指掌。
“知道了,你出去吧。”就这样三言两语,两个人就合力把两个人给赶了出去,荼蘼离开的时候对着落悠悠不屑地藐视了一眼。
心里颇为不爽。
落悠悠又泄了气,落清雅已然成为了一根刺横在她的心头,怎么也拔不掉,她挣扎着从白景云的身上爬了起来,“我要去找他。”
她稍稍收拾了下就往外冲,但是被白景云粗暴地拉了回来,“你现在去?干什么?她现在不想见任何人,你还不明白吗?”
她有些固执,“就是因为她不想见我,所以我才更要去见她,若是让问题一直这样下去,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她扶着墙,一步一步挪了出去。
白景云看不下去了,但是又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上前扶了一把,“好,本王陪你去。”
落清雅的屋子大门紧闭,就连楚离都被赶在门口,他满脸愁容,三分无奈,“巫师姐姐从来没发这么大的火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要不你们试着去哄一下?”
他一脸天真地说。
落悠悠心里好奇,“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楚离思考了片刻。
“一个很温柔的姐姐,从我出生的时候,她就一直陪着我,有时候也会发火,不过发火也是温柔的。”他那模样,就像是一个痴汉一样。
他的话里无处不透露着尴尬的气息,让落悠悠找不到接口接下去,只能转换方向,“你多大了?”
“十六。”
得知他的年龄的时候,落悠悠眼里一抹转身即逝的惊讶,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白景云。
那样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消息。
她又转头看了眼少年,确实,有些时候,说话的语气有些像十六岁的少年,思维也是,只是做事稳重这一点,绝不是十六岁的少年能驾驭的。
易容术,变声术。
这些已经足以让她惊掉下巴了。
“碰!”屋子里,花瓶碎裂的声音格外刺耳,紧接着是数不清的陶瓷制品碎裂的声音,清脆,却一点也不动听,倒像是专门摔给外面的人听的。
她长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推开了门。
那一瞬间,一个杯子不偏不倚地砸了过来!
白景云的手迅速挡在落悠悠的脸前,挡住了杯子。
“你找死!”他咬着牙,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给掐死,若不是念及她和落悠悠的关系,他早早就下手了,根本不可能给她这样的机会。
落悠悠的心一酸,轻声地说了句,“算了。”
尔后,她的眼里泛起点点的水波,低着头,喃喃地说着,“你扔吧,你砸吧,我知道你的心情,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哥哥,才会这样。”
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哗哗哗地往下流,一滴一滴地低落在地上,那些惨痛的记忆再一次浮上了她的心头,敲打着她的心,有些事情,明明一辈子都不想再想起,但是总有人,会将它提出来,一遍一遍地鞭打她早已碎裂的心。
落清雅举起了最后的花瓶,看了眼她,无力地放下了花瓶,一个人呆坐在椅子上,喃喃低语,“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没来得及看一眼,为什么。”
她的每一声都如同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落悠悠的心里,就连每一次呼吸,都是肝肠寸断地痛。
白景云轻轻地抱住了蹲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好来来回回不断地摸着她的头发,就像是安慰从前那个小小的她。
约摸半分钟后,落清雅稳定了下情绪,“你出去吧,离开这里,我不想再见到你,你也不是落家的人,永远都不是。”
落悠悠惊愕地抬起头,无数的话和念头卡在喉咙里,只留下了三个字,“为什么?”
她利落地起身,“没有为什么,你不配,你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因为你是天生的灾星。”
她说着,狠狠地关上了门。
那声响,阻断了落悠悠最后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