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先生被吓得直接跳起来,慌了神,“你你你!你干什么!”
“我说你放屁!”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几步从台下跨到了台上,将说书先生直接扔下了台!
说书先生斯斯文文的,被她这样一个粗鲁的决定直接给吓得浑身颤抖,“粗俗,怎么能说这么粗俗的词,我的腰。”
“成贤王的事情也是你这个小小的说书先生可以妄议的?你当你自己是谁?脑袋是不想要了吗?”说着,她夺下了他手上的板子,朝着他脸上就“啪啪”两记。
“我,我说的是实话,怎么,实话还不能说了?你这人真是庸俗。”
落悠悠松开了手,他借机爬起来,扫了一眼,“粗鄙的妇人,竟动手打人。”他观察了下落悠悠散落下来的头发,“难怪现在都未成亲,这样一个粗鄙的人,怕是没有哪家的公子敢娶,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一副臭皮囊。”
“你说什么呢!”落悠悠想不到看起来老实的说书人,张口就是这么恶毒的话,她咬着牙,“我成不成亲管你什么事!实话实说?你的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我的嘴里句句是真话,那成贤王在边疆的时候……”
他来没来及说什么,嘴被落悠悠捂住了,她不留情面,朝着他的命根子直接踹了下去,那说书先生痛的眼珠子都要跑出来了。
她抓着领子将人拽起来,“你说我我就忍了,成贤王也是你能造谣的,知道后果吗?”
“我错了,我错了!”那个人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见到落悠悠这么蛮横的人,当即三魂吓掉了七魄,唯恐自己被扔下楼去,只得求饶。
“道歉,道歉有什么用?我生气了,你觉得你的道歉值几斤几两?”她提起人来,狠狠一摔。
大概是动静闹大了,茶楼的老板怕出事,直接请了官府,很快,稀稀落落的人官兵就来了,一群人直奔二楼,“何人闹事?”
落悠悠正在气头上,将那可恶的说书先生朝着那群官兵扔了过去。
“放肆!见到官府的人还能如此放肆,先抓起来。”一个头头发话。
落悠悠不甘示弱,“来,来一个我打一个!”
没人知道她为何突然那么愤怒,落悠悠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白景云在她的心里就占据了这么重要的地位,重要到只要别人说一点他的不好,她就会暴跳如雷,他在她心里的位置一点一点地往上爬升。
那些个士兵间落悠悠如此嚣张,二话不说就要擒拿她。
她火正大。
来神杀神,来佛弑佛!
“慢着。”白景云不知不觉间从座位上下来,挡在了落悠悠的面前,那冷冽的气势,顿时将这座茶楼掩盖,原本还在喝茶听书的人现在纷纷离去,生怕自己搅和进去。
“你是谁敢拦着?信不信我们把你也抓了!”那个头头嚣张至极,全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双手叉着腰,信誓旦旦。
白景云轻蔑地笑了声,“抓本王?你确定?”
他的语气冰冷起来,一块代表身份的令牌甩了出去,打在那个头头的脸上。
头头顿时吓得没了血色。
“成……成贤王……”
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那个说书的,给本王关起来,当众造谣本王,这间茶楼也一起封了!”他扭头看着还在生气的人,从背后半搂住她的腰,给带了出去。
一路上,她都有些闷闷不乐。
“怎么了?为什么要生他的气?”
她气未消,语气有些冲,“他算什么,凭什么胡编乱造,要是别人信了怎么办?”
他停下脚步,“你很担心别人相信?”
“当然了,他们相信了,那你的名声不就!”她越想越气,干脆一个人生闷气。
“你在担心我?”他一步一步试探着。
“我当然……”她说了一半停了一下,白景云眼神里带着些渴求。
好家伙,差点入套。
“我当然不担心你,我只是觉得如果人人都像那个说书先生那样,那世界不就是乱套了,谣言满天飞,臆想出来的东西说的和真的一样,可是又有谁去关心真相。”她说的时候只觉得有些悲凉。
而此刻,白景云说了一句让她一生难忘的话,也让她在之后身陷囹圄之时,能够坚定地往前走。
“这个世界上,谣言不止,也不可能止,但求问心无愧,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所谓的真相,本就不重要。”
“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所谓的真相。”
落悠悠泄气,“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还是忍不住想去争辩。”
被珍藏的无暇玉璞,突然被人泼了墨水,即使知道本身不会脏,但是依旧心疼。
她回到月满楼的时候依旧失魂落魄。
白景云只能转移她的注意力,“本王今天去了一趟穆府。”
“怎么了?”
果不其然,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调动起来了。
“文成的年纪不小了,本王想着是时候给她谋一份婚事,所以便拜托大当家了。”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却发现落悠悠的表情怪异,朝着他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怎么了?”
她半笑着摇摇头。
“你觉不觉得,你就像是一个媒婆一样?”说完,忍不住笑出了声。
落悠悠说的也不假,当年就是这样,给自己找夫婿,给哥哥找媳妇,现在又给文成公主找夫婿,依她看,成贤王也不必叫成贤王了,干脆就叫月老得了。
看着她偷笑的样子,白景云也大约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干咳了两声,“本王只是觉得,这样再好不过了,文成也要有自己的生活。”
落悠悠从刚才的嬉闹中回过神来,“你说的没错,那文成怎么说?”
“她说她不愿,她宁愿一直留在王府。”
“哦,这样啊。”
一开始落悠悠还没有反应过来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大约半夜的时候,她猛然发现了这句话的意思,从床上惊起,可是这个时候白景云早就回去了。
“一直留在王府……”她喃喃复述了那句话,心里的不安加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