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若凝结了一秒钟,落悠悠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怎么也没有想到白景云居然会突然看自己的东西,她不敢去看白景云的眼神,忽而,花灯塞回到她的手里,他淡淡说了声,“好。”
落悠悠赶忙解释,“我只是随便写写的。”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就充满了浓浓的尴尬,“嗯?”白景云有些不理解她的意思,“随便写写?”
“不是,不是随便写的。”她尴尬地无地自容,尴尬闭上了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绞着手指,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态度,白景云没有放在心上,为了缓解氛围,落悠悠提醒,“不如我们去把这些放到河里吧!我看他们都是这么做的。”
小河边,围满了人,河上,是数不清的花灯,落悠悠双手合十,将鱼灯放下去之后,小声地许着愿望,白景云偏过头来,看着女孩子的面容,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
鱼灯顺着流水往下飘去,两个人看着随水而去的鱼灯,皆沉默不语,那一刻,天地蒙上了最靓丽的色彩,也正是那一刻,落悠悠的心里没有了仇恨,只有好好想着,该如何延续当下的安宁与幸福。
她在小小的鱼灯里写下的是两世的愿望,一生幸福与安康,也许,这样的梦想在某个时刻,会实现。
迷离的灯火勾着白景云淡雅的轮廓,精致而又让人挪不开眼,落悠悠盯着看了良久,旋即默默感叹,“真希望时间可以走慢一点。”
希望接下来,师父不会对她失望。
叶家的一处院落里,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啪”清脆声,那些下人们纷纷见此景,纷纷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江默气愤地拿起第二个瓷器要砸的时候,叶澜从门外走进来了。
“生什么气呢?和那种人不值得置气,还让自己心烦,鱼已经上钩了,就等着看她自己怎么作死了。”她拿过他手上的瓷瓶,将那些被他扔在地上的花重新插了回去,“你看,这不就好了?”
“她就是故意的,居然敢如此嘲讽我,该死的女人!”他的眼光散着含义,身上的怒气就算是外面的野猫都不敢靠近,逃也似的翻墙离开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江默气急败坏的样子。
“抓了她真的能威胁白景云吗?”
“她是白景云的徒弟,就算再不关心,只要我们把消息放出去,碍于面子她也会来,这个时候我们就等着下网就好了。”
她要落悠悠,他要白景云,两个人的目的其实差不多,互相合作,相互得到自己想要的而已。
“真看不出来,你这个女人这么坏。”江默说了句,叶澜漫不经心,“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都不是什么好人,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不过过程不重要,结局才是最重要的,白景云为了他的徒弟伤了我,我自然不能让落悠悠好过!”
她捡起地上的瓷片,紧握在手上,锋利的瓷片在她的掌心划过浅浅的伤疤,“落悠悠,这次,你逃不掉了。”
“阿嚏!”月满楼里的落悠悠打了一个喷嚏,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在院子里练着剑,动作行云流水,比之前愈加利落和干脆了,飒飒的冷风漫过她的身子,冰凉地刺骨,她不顾夜的冷寂,借着浅浅的烛光练习着。
殊不知,这个时候,白景云正站在楼上的窗户上往下看,看着清冷的月光照到了落悠悠的身上,她举着剑的模样,格外英姿飒爽,白景云本是欣喜的,但是转而想到了什么,看着自己手上的请帖,顿时心生一股未名的猜想。
他看了许久,直到落悠悠停下了脚步,收起剑的时候,他才阖上了窗户。
约定的日期转瞬即逝,落悠悠一大早是枕着初升的太阳醒来的,她呆呆了望了很久,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东西收整好,刀刃收进自己的衣衫里,藏得服服帖帖,不会被发现,手上也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只是还缺一把箭,叶家是不会允许自己带剑进去的,她想了半晌,还是决定到时候在叶家顺手拿一把,想着想着,她带走了琴,路过白景云的房间的时候,门是阖上的。
她只希望今天,白景云不要来找她,这样一切都好。
走出了月满楼,外面满是清晨扑鼻而来的淡雅香气,混合着早上白霜初降的味道,她深吸了一口,将心里的浑浊气息吐了出来,将升未升的太阳迎着她前进的路。
是一股别样的满足和幸福。
然而心里夹杂着几分忐忑不安。
叶家的府邸,早早就围满了人,各个都是一些有名有脸的人物,落悠悠到的时候,江默已经在外面驻足观望许久了。见到落悠悠,立马迎上去,“你终于来了!等你很久了,我先带你进去。”
从小门进去,是一片别样的天地,怕落悠悠不习惯,江默解说着,“这里是叶家比较偏的地方,是我们这些门客才会来的地方,我想带你进去看一看吧!”
落悠悠跟着他,进入了大殿后面的一间屋子,“这里是你准备的地方,你就在这里等着,稍晚一些的时候,会有人来唤你。”他刚将落悠悠安排下,就有人过来叫他了,“江公子,叶小姐让你过去一趟。”
一听到叶澜的名字,落悠悠心里的火就被莫名地点燃了!
江默摆摆手,“毕竟是人家的门客,使唤了就得去。”他尴尬地扇了扇,借故离开了,小小的房间里只剩下了落悠悠一个人,她的眼神在四周游离了一下子,恍然瞥见纸糊的窗户上,似有一个小洞,这个大小,刚好够**烟的竹管,或者是一支锐利的剑,她留了一个心眼,在那个洞的前面贴上了一张小纸片,只要有东西过来,纸片就会发出声响。
这样便万无一失了。
外面的人多了起来,落悠悠将窗户开了一角,探出去,刚好和叶宗堂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