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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师父,我疼

    进入山庄之后,叶澜瘫软在地上,说什么都不肯进屋,倒不是不肯,而是不敢,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趾高气昂,活像一个惊弓之鸟,白景云带着落悠悠进屋的时候,她的眼睛牢牢盯着两个人,尔后,垂眸。

    她现在就像是一个人质一样被押在院子里。

    以往再不济,还有外屋那破旧的屋子给她住,今天看这个样子,似乎是那旧屋也不会让她进去了,不仅如此,白景云还让落悠悠将她的东西全部收拾了出来,收到了一个木箱子里,抬到了院子里,只等着她的父亲将她带回去。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会将落悠悠从这里赶出去。

    没想到,离开的居然是自己。

    若是从前,她还抱着意思侥幸,觉得白景云起码是在乎自己,可是当那些真实的话从他的嘴里流露出来的时候,她只觉得她是一个傻子,当年雨中的那一掌已是最好的明示,只是当时的她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等到屋子里已经亮起了灯,叶澜还是一个人瘫在外面,冷风飕飕。

    她裹紧了衣服,吸了吸鼻子,心有不甘,“落悠悠,你为什么能得到白景云的喜欢?明明你地位低贱,凭什么白景云会这么偏爱你?”她收回了眼泪,埋头思考,忽而像是明白了什么,“你们这种人生来就会抱团吧,都是贱民!”

    此刻的白景云在叶澜的眼里就是和落悠悠一样的。

    当初,是父亲骗她来这个地方的,若不是父亲要求她来,她才不会来这种鬼地方,曾经也闹着要走,不知道父亲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将她要拜这种人为师,但是最后还是被白景云的一个回眸给深深吸引了,那清冷的面容符合了她对于这世间公子的全部印象,就这样,她留在了这个地方,答应给父亲传信。

    现在才知道,这张皮囊下的人,是多么恐怖,她做的每一个决定,每一步都在这个人的监视之下,让她细思极恐,想到这里,鸡皮疙瘩起了一地,也能明白,父亲让自己传信的原因了。

    这个人远远比她想的可怕。

    屋内烛光摇曳,白景云拉过落悠悠的手,掌心上的刀口触目惊心,虽然血已经结痂,但是那伤口的狰狞还是让人一看就倒吸一口凉气,白景云初看到伤口的时候,眼底泛起一闪而过的波澜,“你坐好,别乱动。”

    落悠悠听话地坐在他的床上,看着他匆匆走出去。

    昏暗的烛光将这个不大的屋子照出一抹别样的感觉,虽然不是第一次到这个屋子了,但是落悠悠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仔细地观察过,床边就是一个衣柜,样式普通,然后隔开不远的地方是一个大书桌,平常的日子里,白景云就坐在那里安静地看出,桌上整齐地摆着几本已经泛黄的书,这便是他房间里的全部内容了。

    简单地让她不敢想象。

    相较之下,落悠悠的屋子稍显奢华,起码还有一个梳妆台,当然,这也是白景云早早就备下的,他总是把自己的细心放在最柔软的角落,若不是刻意去寻找,完全发现不了。

    在书桌上还有一盏灯,就是从墓里带出来的千灵灯,在烛火的照耀下,隐隐散着它的琉璃光影,那该是那次的阴影还笼罩着落悠悠,她都不敢伸手去摸。

    眼神晃了一圈的功夫,白景云就回来了,他的手上端着一盆水,冒着热气。

    “手拿过来。”他顺势坐在她的旁边,落悠悠老老实实地将手伸过去,上次的伤还没好完全,又添新伤。

    他接过她的手轻轻放在了温水里,“有些疼,你忍一下。”

    等到落悠悠的手伸进去的时候,她痛的近乎,整个人忍不住颤抖了,这是有些疼吗?她干担保,这比把手砍了都疼,她下意识就要缩回来,白景云早就预料到了,手上用力紧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摁回去。

    “忍着,不处理干净会留疤。”

    落悠悠噘嘴,“疼。”

    “你也会知道疼?接刀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没有痛觉。”他冷不防地嘲讽了一声,落悠悠尴尬一笑,“当时没有想到那么多。”

    “那这次要加倍罚你,长个记性。”

    “嗯?”落悠悠皱起了眉头,这果然是白景云的风格。

    她思绪刚飘,白景云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落悠悠就惨叫一声,“疼,师父,疼!”

    “疼也忍着。”他的手细心地把她伤口处的沙石都挤出来,还挤出了一堆污血,落悠悠的表情,只能用生不如死来形容,眉头皱成一股绳,牙齿将唇咬出血迹,等到白景云真正处理完,她的脸上早已笼罩着一片薄汗。

    但白景云将她的手拉出来的擦干的时候,她长吁了一口气。

    “下次不要再莽撞了,我说过,我会替你出头,不要一个人扛着,之前罚你,只是为了让你长个记性,并不是真的有心有罚你。”他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节骨分明的手托着一块白布,在落悠悠的手上游来游去,他掌心的温暖,顺着她的手到达了她的心间。

    他这是在和她解释?

    “师父……我……今天……”她寻思着既然白景云都开诚布公地解释了,那么她也没有再藏着掖着的必要,想把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白景云,起码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

    没等她说出口,白景云说,“今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嗯?”她不解,刚想问,就看见白景云顺手拿过来的酒瓶。

    这……

    不会吧!

    她下意识就想要逃,“师父,我觉得不用了。”她吓得摆摆手,这些酒来擦拭自己的伤口,会被疼死的吧!

    “坐好!”白景云根本不给她任何离开的机会,下一秒,就抓住了落悠悠的手,“这样,才能好的快。”落悠悠欲哭无泪。

    尽管他下手很轻,但是当沾满酒的布贴上落悠悠的伤口时,她还是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顿时想死过去,“师父,疼……”她痛的大呼,连眼泪都不自觉地流出来了。

    但是痛着痛着,她就想到了一件事情。

    上次她帮白景云处理伤口的时候,也是很痛的吧?

    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