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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香浮动, 唇齿相依。

    世间万物亲近暧昧莫过于此。

    如兰似馥香气被男人贪婪吞入腹中,月容难耐的踮起脚尖,指尖攀附男人肩膀,只觉得浑身绵软,使不上力气。

    二人之间许久未曾亲近,不算男人夜探香闺,算起来, 上次亲吻,还是在男人往青州去之前, 山脚凉亭下亲的她唇瓣微肿。

    今日若是如此亲昵,又要被亲肿不了不成?

    月容犹豫了下,不敢放开让男人亲近。寻常也就罢了, 她们现在是太后行宫,往来宫女太监虽然不知道躲避到什么地方, 可想来是有人暗中偷窥。

    再不然, 她们和好的消息, 也会有人告诉给太后知道。

    佳人的不用心顾知山敏锐察觉,重重吮了下她的舌尖,气息微缓和,抱住佳人阔步进了内室软榻。

    前殿宽阔, 后室明显是顾太后平日闲暇玩乐所在。软榻罗椅子, 茶几上摆着针线箩筐,上有些荷包祈福的样子,月容一瞧便知, 这是顾太后闲暇之余,用来自娱自乐的。

    可此刻,顾知山顾不得这些。爱惜的佳人放置在罗塌之上,转身掏出香囊。后背,是软罗衾被,再往前,是男人宽厚肩膀,左右都没有可躲避的地方。

    是太后娘娘的居所,她们如何能做那样的事情。

    月容伸手退居顾知山,勉强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见顾知山一脸不满,蹙眉看向自己。

    抿抿唇,“这里是娘娘前殿,不行…”

    话未说完,便见顾知山从香囊里掏出小小玉瓶,剩下半截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白玉为瓶,内置伤药。月容用了许久这个,一眼看过去便知道,自己又误会了顾知山。

    懊恼的低首,桃腮瞬间润红胭脂一般,月容捏紧袖口,暗道自己莽撞,她看见他,总觉得他哄她往塌上去行那等子羞人的事。

    可仔细想想,他何曾强迫过自己。不,是有孟浪的时候,他火烧东小间的时候,她气的眼泪汪汪的,他也不肯停下。

    微抿红唇,月容伸手就要接过顾知山手里玉瓶。她用了一个多月的这东西,自然知道是什么用途。

    顾知山瞬间明白月容又冤枉了他,抬高手里玉瓶,不肯给她,眸中带着两分惬意,

    “你既然冤枉了我,本候总得收点儿利息,才不至于白白担了这名声。”

    察觉佳人瞬间瞪大的眼睛,顾知山凑近,二人不过掌余距离,清澈桃花眼里,男人一脸疼惜,夹杂几分月容看不懂的深沉颜色。

    下一瞬,指尖轻挑,勾开对襟小衫,繁复花纹的小衫背叛细弱肩头,滑落到臂弯之上。

    细密的吻麻麻痒痒,一点点从肩头颤栗传来。月容半低首,男人乌发漆黑,发丝刚硬,兰玉发冠整齐梳好,悄悄和自己的发质比了比,竟然丝毫不逊色。

    细嫩肌肤入口香滑,凝脂豆腐般,重了,担心它碎掉,轻了,又缓解不了浑身的渴。

    略过了下瘾,顾知山抬眸,见佳人半带懵懂的看向自己,复又轻吮了下唇瓣,声音嘶哑,带着股不可明说的渴望,

    “我不动你,就瞧瞧,可以吗?”

    “什么…”

    月容脑中瞬间空白,只觉素来在外运筹帷幄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莫名其妙的软下身段。

    可,他要瞧什么呢?

    没来得及想明白,遮羞的内里被挑起,被男人欺负过的小可怜迎着山风,不等她恼火,下一瞬,薄被附身而上,遮住夏日凉风习习。

    先是疼,他那日没有丝毫收敛,她又生的脆弱,指痕斑驳自不必多说。后是凉意和疼爱,药膏冰凉,缓解连日来疼痛。

    最后,月容眼眶微红,桃花眼泛着晶莹泪滴,浑身是熟悉的药香。

    每亲近一次,便要耗费掉一小玉瓶的药物。月容余光瞥见男人扔出被褥的玉瓶,一时间竟然走了神。

    亲昵时刻,佳人魂不在这。顾知山后知后觉,佳人早就不在意自己。

    侧身在她身侧躺好,指尖温热,覆盖在平坦小腹,岔开话题,

    “你这些日子,林妈妈可有尽忠尽责?”

    月容疑惑回眸,见他眸色温柔,唇瓣微有水泽,拿帕子擦拭干净,低声道,

    “你怎么会这么问?林妈妈衷心耿耿,自然是好的。”

    顾知山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目光向下,落在被褥起伏的曲线上,

    “我怎么瞧着,上面还是我弄的痕迹,这两日,蒹葭没给你用药?”

    用疑惑语气,堂而皇之的说出闺阁夜话。月容便是好脾气,也受不得他如此胡言乱语。

    这男人,实在是不自知的厚脸皮。

    起身,拢好衣裳,终究是忍不住,越想越气,一拳落在顾知山肩头,带着股娇俏的恼意,

    “那个像你,遇到这种事情大肆张扬!”

    拳落肩膀并不是很疼,顾知山虽不知为何让月容生气,可他素来敏锐,自然知道哄不好要自己遭殃,握住佳人拳头,利眸满是愉悦神色,

    “仔细你手疼,若是打坏了我,你去哪里再找个知冷知热的?”

    “你知冷知热?”

    月容撇了他一眼,他若是知冷知热,这天下再没有比他更坏的男人了。

    勾引良家毁人清白,夜探香闺,哪个是清俊儒雅书生会做的事情?

    顾知山受不得质疑,起身掀开被褥紧随其后,

    “本候如何不知冷知热?!往来青州这阵子,我可日夜惦记着你,你那印章怎么来的?”

    顾知山见她翻脸不认人,跟在身后主动提醒。他虽不大好,可对她是半点儿没有旁的心思。

    月容一瞧便知,这男人是得寸便要进尺的。回身,问他,

    “你要如何?”

    来了,顾知山上前,窥着月容神色,难得试探出声,

    “柳姑娘你也知道,我那东间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连个被褥都无。”

    果不其然,月容抬头直视男人,见后者也不停顿,接着把那点子心思倒的一干二净,

    “本候想着,东间那拔步床空旷,再睡一个人,也使得。”

    说来说去,夜里还是想和她一起安眠。

    月容气极反笑,“真该让朝中大人们瞧瞧,威风赫赫不言苟笑的肃毅候,平日里是个什么模样。

    拐着法子上女人的床,可真是…”

    顾知山哪里会在意这个,比起虚无缥缈的名声,得到的实惠才是真的。两步上前,拉住月容腕子,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目光一凛,逼视墙角,厉声呵斥,

    “谁在哪里!”

    小皇帝颤颤巍巍,哆嗦着脚步从黄色绸缎后走出,身前,是雕龙画凤的朱红大柱,遮住他身形半点儿也看不见。

    也不知藏在这里多久,想起方才自己和肃毅候斗嘴,月容难得起羞惭之意。

    可仔细看去月容才发现情况不对,小皇帝面黄肌瘦,一身小太监服穿的也不大齐整,发髻垂散,双目也没什么神采,唇瓣干裂,明显是大病未愈。

    想起前阵子京中传言,陛下贪凉受了风寒,太后娘娘衣不解带照顾了许久身体才好转。

    小皇帝倒是没想那么多,见顾知山发现自己,哭丧着脸,可怜巴巴,

    “舅舅,朕躲在这里一天多了,能不能,给些吃的?”

    月容忙躬身下礼,刚要去外面告知给女官,小皇帝忙拉住她,

    “好姐姐,快别告诉别人。朕求了许久,母后都不许朕来这相国寺祈福。

    朕藏在母后的行李中才出宫,舅舅千万要替朕保密。若是被发现,太傅和朕,都要被责罚。”

    顾知山面沉如水,压抑不住怒火,

    “宫中守备森严,你大病尚未痊愈,如何逃出宫来?你不是最为信任黄太傅,他在宫中,就没拦下你?”

    小皇帝强压下咳嗽的胸腔,闻言倒是多了几分坦诚,

    “黄太傅被朕打发在宫外整修黄家,至于出宫,除了朕,没人能知道我偷偷跑出养心殿。”

    月容暗道小皇帝果真是个不省心的,回首,见顾知山面带薄怒,哪里还有方才的惬意轻松之色,忍不住低叹口气,这才是真正的难断家务事。

    又见小皇帝唇瓣干涩,嗓子明显嘶哑,带着病气。回望前殿,倒是有凉茶在案几上陈列,倒杯茶给他,

    “陛下喝茶。”

    “小舅妈不必客气。”

    小皇帝有茶便是小舅妈,早就忘了自己早年还放大话,说要相国寺送她一份大礼。咕咚咚瞬间喝的干净,递还给月容,

    “小舅妈,朕还要一杯。”

    月容复又斟了杯茶给他,接连三杯,小皇帝才从脱水状态回转过来,拉住月容衣袖,

    “小舅妈,朕刚刚听舅舅讲,你的拔步床很大,想必除了舅舅,也能容下朕吧。

    朕九五之尊,就勉为其难和你等二人挤一下,给你增加些许真龙之气。”

    月容只觉得一辈子丢脸莫过于此,她和顾知山二人嬉闹的话,全被天子听了去…

    闻言顿了下,回首看了眼顾知山,后者面上虽然不动波澜,可指节攥握成拳,明显也压制住脾气。

    咬牙,看向小皇帝,

    “臣妇和陛下相差不过四五岁,算起来是同辈人,臣妇又是有夫之妇,如何能担当陛下厚爱。”

    “即是厚爱,你承着就是。”

    小皇帝愉悦上前,拉住月容衣袖,得意的回望了嫡亲舅舅一眼,心底莫名的舒坦,

    “小舅妈,快带朕歇息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