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夏恒楞了一下喃喃道，一时没有明白陈毅然为什么会这么问。
就在这里，里面传来了一阵颤抖的声音：“家……家主……”
夏恒顺着望去，整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夏侯光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司翰跪坐在他的旁边。
“这……”夏恒一脸不可置信，她想到场面会有些震撼，没想到居然到了这个程度。
“放心，没死，我只是废了他的武功。”陈毅然挑了下眉头淡漠道。
他本来是想稍微小惩下给点教训就行了，只是没想到夏侯光还敢出声威胁他，那他自然就忍不了了。
若不是下手，恐怕这夏侯光还敢有动他的心思，还是这样好，以绝后患。
只是废了武功吗？夏恒皱了下眉头，神情有些复杂。
她清楚她父亲的为人，武功对他来说甚至要比性命还要重要，没了武功他就是一个废人，他之前幻想的那些也再也不可能成了。
说实话，她对夏侯光的感情很复杂，她恨夏侯光为什么这么不注重她，为什么偏向一个只有一丝血缘的侄子。
可当夏侯光躺在这里的时候，她的心还是会痛。
“我不恨，这是他做的选择。”夏恒咬着唇说道，夏侯光既然动了心思，就要承担后果。
她虽然难过，可这怎么也怪不到陈毅然的头上。
她太了解她父亲的性子了，若是这一次陈毅然放过他，以后还会有下一次。甚至陈毅然的消息也会被他透露出去，这是两个人都需要做的选择。
听到夏恒这么说，陈毅然心里就放心了。
看着瘫在地上的夏侯光，还有一旁吓得瑟瑟发抖就连裤子都湿了的夏子秀，司翰一脸悲痛的摇了摇头。
现在看来这夏家怕是要亡了。
说来也是好笑，就在短短不到一周前，他们夏家还有复兴的希望，可那希望这么快就被捏碎了。
他们因为陈毅然有了完整的功法，却也因为陈毅然失去了所有，可这又怪的了谁呢？还不是夏侯光太贪了。
他光是有了完整的功法还不够，还想要从陈毅然的身上获取更多，甚至就连自己的孩子都是他的利用工具。
“既然已经这样了，那我就把之前的事告诉你们吧。大小姐，我能看出来您是喜欢陈先生的。”司翰沉声道，他双眼微微闭起，似乎是在回忆很久之前的事。
之前的事？夏恒和陈毅然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茫然。
“其实，您不是夏家的孩子。哪怕今天陈先生杀了家主，你也不用有任何隔阂。”司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他已经活了那么久，看了太多的事。
夏恒是他看着长大的，他知道夏恒天真善良的性子，也知道夏恒很喜欢陈毅然。他更是知道，陈毅然的做法，夏恒心里多少会有些隔阂，似乎怎么看都必须要在爱人和父亲之间做选择。
如今夏侯光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有些秘密他也不用在保留了。
夏侯光确实太过分了，很多事情，就连他这个围观者都看不下去了。
“不是夏家的孩子？难道夏恒不是夏侯光亲生的？”陈毅然楞了一下，有些震惊的问道。
他之前从未想过这种可能性，哪怕夏恒长得并不像夏侯光，和夏子秀也没什么相似的样子。
夏恒踉跄了两下，不可置信的看向司翰。
“司翰叔，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是夏家的孩子，我从小就生在夏家啊？还是说……”
从她有记忆开始就是在夏家长大的，她的父亲虽然不在乎她，也不管她，可身边的人对她都很好。夏家也算是一个小名门，就算出去了，外人对她也很尊敬。
可如今，司翰居然告诉她，她不是她父亲亲生的？这怎么可能呢？
司翰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后叹了口气：“不仅如此，我记得大小姐很久之前问过母亲的消息吧？”
夏恒红着眼点了点头，那个时候她还很小，她以前一直不知道还有妈妈的存在。可看了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和妈妈，她便去问了，可她根本没什么看见父亲的机会，就算是偶尔看见父亲也总是很不耐烦。
于是她便去问其他人，可其他人却也都说不知道，司翰也没有告诉她。
再之后她好不容易问到夏侯光，夏侯光脸色大变只告诉她母亲和别人跑了，哪怕是年龄很小的她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而且只要提起她的母亲大家的神情都会变，久而久之她就再也不问了。
“当时你的母亲来到夏家已经有九个月的身孕，她是来夏家避难的。”司翰紧皱着眉头有些痛苦的说道。
“避难？”夏恒眨了眨眼。
“若你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人，想必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你的母亲却是个修行者。而且她年纪轻轻已经是大乘期，她许诺只要家主让她留她安心生产就会给予他很多好处。有人级的丹药，甚至还有武功秘籍……”司翰说到这里声音都抖了一下。
这么听，夏恒的母亲定是从那些顶级的古武世家逃出来的。
陈毅然挑了下眉头，那些古武世家大多十分传统，甚至还保持着各种联姻的关系。想必夏恒的母亲爱上了别人，私奔后出了些别的事，这才会来到夏家，想要找一处安稳的地方生下孩子。
只是可惜……夏恒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两下。
有些话司翰不说，她也想的到。
一个身上带着这么多财宝的孕妇，到了夏侯光的面前，那简直就是送上门的鸭子。
“大乘期和元婴期的差距很大，家主几次举动都被她察觉，她本想离开夏家，可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了惊，生产期提前了。家主表面上帮她找了医生，可却等在她生完孩子最虚弱的时候，趁虚而入。”
司翰默默的低下头，这么多年以来，他什么都知道，却也没有告诉过夏恒。
他也有罪，如今的他根本不敢直视夏恒的眼睛。
夏恒的表情完全僵住了，她震惊的看向司翰，眼泪止不住的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