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霆留了全文全武在门外，自己一个人悄悄进了秦家书房。
“拜见叔父。”司马霆进门便向秦大将军行礼。
“叔父一称，秦某担不起。司马大人还是称我一声将军吧。”秦大将军生硬道。
司马霆明白，秦大将军心里也是记恨他。
“不知今日司马大人亲自登门是为何事？”秦大将军问道。
司马霆从怀中拿出雕花漆盒，“我来退还合婚帖。”
秦大将军上去接过，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十年前司马霆和秦晓霜的合婚帖。
“司马霆，十年了，你后悔吗？”秦大将军唏嘘问道。
“后悔。”司马霆低头道。
“既然后悔，当年你为何要逃婚？你可知我在边关见着霜儿时，她是一副什么模样？她从京城出来后遇上风雨生了一场高热，昏
迷之际被人绑架，险些就丧了命。她死里逃生到了边关，整日不吃不喝不言不语，我怕她想不开，让她跟着士兵一起操练分散
她的心思。她却跟自己较劲，执意要上战场，司马霆，行军打仗这一路，你知道霜儿有多辛苦多危险吗？”
秦大将军仰天，掩饰了泛红的眼圈。
司马霆愣在原地，他不知道她路上的艰辛。因为他自己昏迷了两个月，醒来后，已经收到消息，秦晓霜到边关了。
“对不起，秦叔父。都是我的错。如果可以，我愿意付出所有来偿还晓霜。”
司马霆负罪，跪在了秦大将军面前。
秦大将军一愣，定定观察司马霆的神色，司马霆的脸上写满了痛苦和懊悔。
秦大将军知他十年未娶，心里应还有秦晓霜，而秦晓霜不愿再嫁，心里定也是放不下司马霆。
天下父母，谁人不愿看到子女幸福安乐？
“我不要什么对不起，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当年你逃婚，到底是什么原因？是因为嫌弃霜儿？”
“不是。”司马霆立马否认。
“那是因为什么？司马霆，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没有合理的解释，我秦家和司马家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到了这个时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司马霆心里其实也藏着一丝期待。
“是我无能，是我幼稚，中了别人的计。”
司马霆低头简单把那日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从大火里得救，昏迷了两月，醒来后得知晓霜已经到了边关，我曾往边关送信……”司马霆说道。
他醒来后立刻让人给边关送信，怕送不到，前后拨了十几波人去，一年过去了，秦晓霜没有回复只言片语
司马霆心灰意冷，将所有感情和懊悔藏在心底，不再去打扰秦晓霜。
秦大将军听了司马霆的话，长叹了一声。
“你们两个！作孽呀！”
秦大将军转身从书房的柜子里取出来一个木匣子，木匣子里躺着一沓泛黄的信件。
信都送到了，但是从没被打开过。
司马霆看着那原封未动的信，心倏地紧了一下。
……
夜深。
秦晓霜跟孟回几个闹腾着喝酒喝到了半夜，秦晓霜高兴，不是因为生辰，而是因为今日女子军有了进展。
“别喝了，都别喝了，明日我们还得出城去招兵呢，别耽误正事。”秦晓霜发号施令道。
“诶，好，最后一杯。”孟回摇摇晃晃举杯站起来，“来，最后祝我们的女将军，生辰快乐，一生顺意。”
“对，祝我们的女将军生辰快乐。”其他人也举杯。
秦晓霜应承下来，爽快喝了酒，送他们出了门，尔后从大门上晃晃悠悠地往回走。
秦晓霜脚步虚浮，神智模糊，漫无目的地往回走。
“噼—啪”
黑夜里，枯枝断裂的声音格外明显。
秦晓霜正经过一处蔷薇花架下，听见声响，忙停下脚步，问道：“谁？”
她晃了晃身形，眯着眼睛四处看了看，月光下只有树影婆娑，还有被拉得长长的她的影子。
影子很孤独，也很突兀。
秦晓霜盯着自己的影子看了许久，最后吐出来一句话。
“哼，你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