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妹子,你们真的帮了我们大忙了。两位且先在军营里休息一下,等杀完匪,我让人送你们回村。”张大兵激动不已,一旁的穿云就很冷静,从头到尾眉毛都没多抬一下。
张大兵叫了两个士兵进来交代了几声,便去忙活了。
他要赶紧召集兵马,等天黑就摸去后溪村探探情况。若真有暗道,乌荡山的土匪可就死到临头了。
叶云繁跟着两个士兵向外走,经过穿云时,突然停了下来。
她心里想着要不要问问平南王有没有回营,鼻尖闻到了一股如有若无的茶香味。
“我这是魔怔了吗?”叶云繁在心底忍不住自嘲道。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觉?于是作罢。
叶云繁跟着士兵到了军营外围的一个小营帐。
军营驻扎在距离乌荡山不远的平地上,十分辽阔。
叶云繁因生病在马车上躺了几天,无聊已久。在帐篷里简单收拾后,便想四处走动散散心。
眼下正是傍晚时分,落日余晖穿透绚烂晚霞,落下光芒万丈。
晚风从山间吹来,树叶沙沙声过滤了暑气,吹在人身上十分凉爽。
叶云繁吹着风,舒展了下胳膊,一步一步踩在草地上,向军营外围的马场走去。
上次这样踩在草地上吹风,还是四年前的春天,她还没去京城,跟着外祖母和舅母去泉城外的白马寺上香。
白马寺前有一棵刺桐树,是泉城最大的一棵古树。
三月天的时候,泉城待嫁的姑娘都会来这个古树下抛红绸求姻缘,红绸挂得越高,姑娘就嫁得越好。
叶云繁觉得有趣,也去求抛过一次,她记得自己偷偷地在红绸上绣了刺桐花,然后在红绸的边角缝上了珍珠。
她是个聪明的姑娘,红绸有了珍珠的重量,果然被她高高抛起,挂在刺桐树高高的树梢上。
满树的红绸,让古树即使在冬天亦是一树红花。
叶云繁想起以前快乐的少女时光,嘴角也忍不住扬起微笑。
她抬头将眉间吹散的头发捋到耳后,远眺四周。
哒哒哒——
马蹄声由远及近。
叶云繁听见马蹄声,就见一匹健硕的黑马,扬蹄跑了过来。
“黑豆?”一路从平城到麻县的相处,叶云繁认出了这黑马正是平南王的坐骑黑豆。
黑豆听见人声,哒哒第甩尾向叶云繁跑来。
叶云繁很意外,这马十分傲娇,除了平南王从不让别人碰,叶云繁一靠近它,它就打响鼻喷口水。
叶云繁牵住它的缰绳,学着苏晁的样子,伸手为它梳理鬃毛。
“黑豆,真的是你。你家主人也回来了吗?他在哪?”
原本乖巧的黑豆,听了叶云繁的话,打了个响鼻,又开始喷口水了。
叶云繁赶紧躲开,但身上还是挨了许多口水。
“倏——”
一声响哨划破晚风,黑豆瞬间安静下来,扭头寻找声音的方向。
“黑豆,不得无礼。”穿云从营帐方向走过来,一身铠甲反射着金色的霞光。
黑豆扭头看了看穿云,又看了看马场尽头方向,圆咕隆咚的马眼里是人类读不懂的疑惑。
“黑豆!过来。”穿云又喊道。
黑豆这才不再摇头晃脑,奔到穿云身边。
“姑娘,得罪了。这是王爷的坐骑,平日就是个猖狂的孽畜,除了王爷和我,它谁的话也不听,姑娘别介意。”穿云解释道。
叶云繁听到那一声哨声,出现了一时的恍惚。
有点可怕,叶云繁的第一感觉。
她竟然因为一声哨声欣喜,又因为来人只是穿云而失望。
一定是她这次病得太严重了,发热把心智都烧坏了。
退烧的药不能停,她还得再喝两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