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没料到叶云繁竟然来了这么一句话,直白的像刀子,狠狠戳到了周氏的心窝子里
尤其是那眼神仿佛是在观看什么有趣的玩物一般。
“夫人要找的张大夫,在我手上。”叶云繁又是一句直白的不能再直白的话,**裸的威胁。
周氏惊诧,不可置信地望着叶云繁。怎么可能,她知道这个女人已经不同往日了,但她不过是有几个银子,怎么能有这通天本事?
“张大夫跟我说了,叶云梦的手腕根本不是摔折的,那手筋断口齐整,分明是有人用利器挑断的。还有哦,夫人怕是不知道这医学之道,博大精深,医术高超的人,只是把脉也能判别女子是否完身呢。”叶云繁言之凿凿。
“不,怎么可能!不可能。你休想唬我。”周氏甩头说道,但心里却有疑虑。
“呵,夫人,云梦妹妹倾城倾国的姿色,饶是石头人见了都得动心,何况是绑匪呢?”
“乌荡山的匪徒,夫人可还记得?人家在乌荡山几十年相安无事,若不是妹妹去招惹,怎么会平白无故惹来朝廷重兵围剿。冤有头债有主,那些土匪强盗可不得好好报答我那可人的云梦妹妹吗?”
叶云繁的声音落在周氏心里,每个字都像利刃穿心而过。
那日叶云梦回来时的模样在她眼前浮现。
不,不可能!
周氏心里那道防线在这一瞬间轰然崩塌。
叶云繁眉眼都是鄙夷,诊脉看完身不过是她胡编的,叶云梦的清白给了谁她也清楚,可她偏偏就要往不堪上面绕。
前世,她们扎在自己身上可是真枪实刀。
“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妹妹,她是你妹妹?”
“为什么?”叶云繁笑了,笑得很大声。
她从来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
真好笑呀,每日恨不得弄死她的人,现在反过来问她为什么。
叶云繁起身,向周氏逼近,两只眼睛像老鹰盯住猎物一般犀利,“三年前,夫人把我灌醉送到西厢房,又是为什么?”
周氏不由后退,心里怕极了。
这个蛇蝎毒妇原来早就知道了,她就是为了三年前的事来寻仇的。
“那,那不是我的主意,那是你爹的主意。跟我,跟梦儿一点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周氏心里害怕,嘴上还不忘狡辩道。
“好,那件事跟你没关系,那麻县的事跟你有关系吗?”叶云繁见周氏心防已乱,决心诈她一下。
“麻县?”周氏一愣,转头再次迎上叶云繁压迫的眼神,脸上的皮肉全都颤抖起来,“没没没关系。跟我没关系。”
叶云繁将她神情刻在眼里,心中怒火上涌。
果然,麻县林氏的死大有蹊跷。
那晚在湖边听到叶文烨的咒骂,她心中的怀疑便又多了七分。如今见周氏这神情,林氏的死跟她肯定脱不了关系。
“夫人,最后奉劝你一句,好好呆在府里卧床养病。别人能断叶云梦的手,如今在这府里我也能。还有,靖安侯救不了你。单单叶云梦违抗圣命这一条,靖安侯若是知情不报,同属欺君。你说,比起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周氏一脉嫡亲和侯府的勋爵,哪个更重要?”叶云繁冷声警告道。
周氏心如死灰,咬着嘴唇,两只眼睛死鱼一样毫无光泽。
周氏的人虽然不能出门,但叶家毕竟是她生活几十年的地方,哪里有漏洞她一清二楚。
二十天前,周氏让翠云抹黑从后院一处狗洞爬出去,将一封信送到了靖安侯府。
这都过去大半个月了,靖安侯府都没有来人。
父亲真的不管自己不管梦儿了吗?
周氏的心跌倒谷底,颓然地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云繁见她这般,心中终于有了一丝快意。
周氏不知,翠云确实将一封信送到了靖安侯府,但信的内容却早已被人换下。
那信出去了也没到靖安侯手上,而是到了周氏的嫂子王氏手上。
王氏看了信,勃然大怒摔了好几个杯子都没把火气歇下。
“这个该死的周梓蕊,自己生个女儿勾三搭四死不要脸的,竟然敢这样说我的柔儿。”
原来在信中,周氏向靖安侯不停控诉,周言柔趁叶云梦禁足故意勾搭四皇子。
明明早先靖安侯和周贵妃已经暗允了让叶云梦当四皇子妃,靖安侯竟然临时变卦,不疼外孙女偏心孙女周言柔。
信的最后,周氏还狠狠地骂了周言柔一顿,把周言柔说得一无是处。说她用毒蛇害人心思歹毒,又说她东施效颦在临江楼丢了周家的脸面,还说她蠢笨如猪连个落花楼的学堂都进不去。
这样的人就是周家的耻辱,怎么可以成为四皇子的正妃。
王氏因为娘家不如靖安侯府门第高,嫁入周家没少受这小姑子的气。
周氏呢,因是家中幼女,出生后没几年就没了母亲,靖安侯对她很是亏欠。于是将这种亏欠变成了宠爱毫不保留地倾注在了周氏身上,导致周氏从小就比别人蛮横很多。
上回叶云梦与张家解除婚约,周氏上门张口就要三万两。王氏作为靖安侯府的当家主母不过是多说了两句话,就被周氏劈头盖脸骂了一通。
平常磋磨嘲讽她这个嫂子就算了,现在竟然这样辱骂自己的女儿。王氏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当即,王氏拿着信就杀到了叶家大门前,不来还好,一来真的要气得七窍生烟。
王氏还没摸到门,一伙小厮冷嘲热讽地把她赶了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王氏恬不知耻,为了攀上侯府,自荐枕席爬上了周梓茗的床这才有了今日。
王氏当即就气晕过去了。
王氏醒来后把事告诉了周梓茗,因之前王氏没少在周梓茗面前抱怨周氏,所以周梓茗听她说了以后只道是跟以前一样,是她们妯娌之间的小摩擦,敷衍宽慰了几句,也没太当一回事。
后宅的女人不走动,前院的男人就更少来往了。且叶文烨这边,先不说他忙,就算不忙他也很少去找靖安侯和周梓茗。往日的敲打已经够他受的了,哪还会上杆子去吃白眼。
女婿不上门,靖安侯这个老丈人,周梓茗这个大舅子,更不会上赶子老往叶家去了。周氏的脾气,周梓茗也吃不消。
如此种种,这一个月下来,周氏竟真被叶云繁困在了府里不得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