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福楼不愧是京城第一酒楼,那菜品真是没得说。
一行五个人十个菜,半个时辰不到全都吃光了。
吃饱喝足后,又上了一壶好茶,叫了小二来结账。
庆福楼的掌柜捧着算盘亲自过来,堆着笑脸,呵呵道:“客官,今日可都用好了?”
寒邪点点头,朝掌柜使眼色。
掌柜也是个人精,哪能不明白这意思。立马按着寒邪目光所指,来到了贾公子身边。
“爷,我先给你报报菜单,五香烧鸭十五两,乳酿鱼十八两,玉带虾仁十……”
“不用报了。”贾公子嫌他聒噪,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随即从腰间掏出一个刻着福字的令牌,丢到了掌柜怀里。
掌柜接过铁牌,翻来覆去看了两眼,确认清楚后,又双手把令牌递了回去。
“这位爷,今日菜品酒水全归小店赠送,您还有什么需要吗?”掌柜的收起了谄笑,十分恭敬地问道。看起来不像个掌柜,倒像是贾公子的仆人。
贾公子挥挥手让他退下去。
“诶,你这个什么好东西?”寒邪探身过来想要抢令牌。
贾公子躲过,迅速将令牌收回了腰间。
喝完茶,一行人便出了庆福楼,往落花楼去。
叶云繁得先回落花楼换回女装,才能回叶家。
五个人走在大街上,顺便看看这个东西那个玩意的。
“快让一让,让一让——”
一个中年汉子推着一辆独轮车冲了过来,独轮车上躺着一位鼻青脸肿的女子。
那女子头发凌乱,衣裳胡乱地套着,扣子扣歪了两颗。
女子空荡荡的袖管内露出一大截手臂,瘦小的手臂青一块紫一块,搭在车沿上随着车轮的滚动,荡呀荡。
“快,让开。让我们过去。”那汉子焦急大喊着。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让独轮车过去,独轮车风一样向前飞奔,最后在保仁堂门口停下。
保仁堂的大夫跑了出来,俯身对车上的人检查一番,最后站起身来,对汉子摇了摇头。
“不,妹子,你不能死!哥哥就你一个亲人了!”那汉子扑在少女的身上,痛哭道。
生离死别,不少人唏嘘,人群中也有人低声议论起来。
“这个不是洗马巷的马大个吗?他妹妹怎么好端端的就没了。”
“不要说了,太惨了。今日原是这马家父母的忌日,马大个的妹子出城扫墓,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一群歹人,被人生生给弄死的。”
有知情人在一旁摇头惋惜道。
人群里像是一地水滴进了油锅里,炸开了!
“光天化日下,哪来的歹人?”
“岂有此理,天子脚下,竟然有这种荒唐之事。”
“这事,我看八成是那些景州逃难过来的灾民做的。昨夜,城东有几家半夜三更,被一群灾民砸开门抢了不少东西。”
“对呀,对呀,我也听说了。那些灾民,白天偷偷潜伏在巷子深处,到了夜里就出来抢劫。”
“可不是,今日上午我陪我那口子去寺里上香,到东郊的破庙里歇脚,那破庙里乌泱泱躺着一群难民,一个个跟个饿狼一下,可吓死我们了。还好我们跑得快。”
“这还得了,就不能让那些灾民进城。这穷极生乱肯定会出大事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不一会整条街都在讨论这个灾民害人的事情了。
马大个将妹妹在车上放好,重新理了理衣服,将扣歪的扣子扣好,又去附近的摊子买了一支妹妹生前喜欢但一直舍不得买头花。
卖头发的妇人瞧他可怜,要送他一支。马大个没有接受,付了钱,将头花插在妹妹发间,推起车子从喧闹的人群间穿过。
人人忙着嘴上的快意事,没有人注意到马大个的死活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