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颜这才放下心来,对沈幼鱼道:姐姐原本底子就不大好的,如今才更要好生将养着呢,莫要伤了根本才是。
沈幼鱼也都一一笑着应下了。
慕清颜又坐了一阵,实在寻不出什么能跟沈幼鱼继续说下去的话了,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幼鱼也不送她,只叫了李嬷嬷送到门口,便就罢了。
慕清颜走后,杨侯爷便来了。
沈幼鱼笑道:舅舅。
她对杨侯爷有诸多的感激,那日她用的解毒丸便是杨侯爷给的,若非有了那颗药丸,只怕她早就没命了吧。
杨侯爷很是不赞同的看着她道:太冒险了。你既然已经回来了,为何不从长计议?非得让自己身陷险境。若非此刻局面一直在你的手中。你又当如何自处?
沈幼鱼听得这番碎碎念,很是无奈,她很想好生跟杨侯爷说道说道自己的打算,但眼下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多说无益,便只能低头认错:舅舅说的很是。这次是我鲁莽了。不过幸而结果还算不错。我没丢掉性命。而那两位却都扳倒了。
杨侯爷还是有些不大高兴,他道:也不算完全扳倒了。沈幼锦一日不死,便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你是当着他的面要了他母亲的性命的,他若是想要报复,一定会去找你。只怕到时候事情会更加棘手。还有宫中的一个沈幼兰,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沈幼鱼倒是没想那么多。张氏一死,娘亲的仇算是报了。她便就安心了。至于别的,那都是很以后的事情了,怎么会需要现在的她去考虑呢?
沈幼鱼对杨侯爷道:舅舅想的委实有些太多了。这些都是顶以后的事情了。况且舅舅给的地方十分隐蔽且安逸,只要我再不离开,他们又怎么可能寻的过来呢?至于宫中
沈幼鱼顿了顿:不是还有舅舅在吗?舅舅总不至于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出事儿不是?
杨侯爷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沈幼鱼出事儿了,而且沈府为了息事宁人,也不会告诉沈幼兰真相的,只是他听见沈幼鱼这么说话,心中委实有些不大高兴而已。
沈幼鱼也看出了这一点,便安抚杨侯爷道:舅舅,我这话虽然不中听,却也是事实。得饶人处且饶人,沈幼锦虽不是个东西,却在某些地方对我还算不错。若是我还要了他的性命,跟他又有什么区别呢?
舅舅不是时常与我说,做人做事都要留一线吗?若不然,只怕会连自己都玩进去的。我如今也是照着舅舅的意思在办事儿啊!
杨侯爷很是无奈的看了看沈幼鱼,摇摇头道:好吧。你说起话来,总是一套一套的,我说不过。
顿了下,又道:不过这次就算了。若是还有下次。总得狠下心来才好。穷山恶水出刁民,谁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呢?
沈幼鱼虽笑话杨侯爷想的太多了,却不得不将这句话放在心上。是啊,凶山恶水出刁民,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杨侯爷问沈幼鱼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沈幼鱼眼前一亮,对杨侯爷道:舅舅可以帮忙准备一下马车吗?我觉得,我是时候回去了。
回去了,回到夫君的身边,跟夫君好好的过日子。
杨侯爷神色复杂的盯着沈幼鱼看了半晌,终是舍不得说些什么,只能摇摇头,对沈幼鱼道:好,我知道了。明日一早,我就准备好马车,送你回去。
多谢舅舅。沈幼鱼笑眯眯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杨侯爷张嘴,想说点什么,但终是什么没说,走了。
翌日一早,沈幼鱼便上了侯府送别的马车。
来送沈幼鱼的人没有多少,只有几个与沈幼鱼相熟的人。李嬷嬷也想跟着沈幼鱼一起走,却被沈幼鱼劝住了。
那儿的条件虽算不上艰苦,却也不是个在宫中看惯了荣华富贵的人能够适应的。但最重要的是,夫君最是不愿叫宫中的人也跟过去了。
李嬷嬷一看便知沈幼鱼的意思,虽说了几句酸话,便也就算了,只帮着打点好了行礼,又拉着沈幼鱼的手好生交代了好几句话,就各自安睡去了。
这日一早,甚至都没来亲自去送送沈幼鱼。
沈幼鱼也不恼火,只笑了笑,便跟来送自己的侯爷与慕清颜略微聊了几句。
姐姐见到哥哥之后,务必要帮我跟哥哥带一句问好啊!若没有哥哥的成全,只怕我现在也跟沈幼兰一般了。慕清颜吐了吐舌头,爹爹如今彻底死心了。正琢磨着,在下届考生里选一个好的,叫他入赘家中呢!
沈幼鱼笑道:如此,也正合你心意了。你放心吧,你要我带过去的话,我一定一字不纳的带过去,绝对不会添油加醋的!
慕清颜吐了吐舌头,拉过沈幼鱼的手,晃了几下,嘴里说的尽是些小女孩儿家讨饶撒娇的话语。
沈幼鱼可不吃这一套,却挨不住慕清颜在浪费时间,只能一脸宠溺的都答应了下来、还不忘刮了刮她的鼻尖,无奈摇头。
慕清颜来的时间有限,只留了一会儿的功夫,便走了。
沈幼鱼便将目光放在了侯爷身上。
她对侯爷的感情十分复杂。这些她做过的事情背后都有侯府的身影。
侯爷盯着沈幼鱼看了半晌,终究是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行了,过去的路要花好长一段时间。再加上外面不大安生。你还是赶紧走吧!
沈幼鱼问道:舅舅就没有什么话要带给表姐的吗?
侯爷摇了摇头:路是她自己选的。往后怎么走,会走成什么样子,全都看她自己的本事了。我虽是她父亲,却不能代她决定一切。如今,也只能看她自己了。
沈幼鱼能理解侯爷的心思,只是表姐未必。
作为一名父亲,他的爱是深沉大义的
沈幼鱼咬着嘴唇想了一阵,才鼓起勇气,对侯爷道:舅舅,我回来的时候,看见表姐的笑容变多了,也更加乐意接受女孩子的装扮了。想必她过的应该是快乐的吧?
侯爷沉默了良久,这才拍了拍沈幼鱼的肩膀,摇摇头,便回了府上。
沈幼鱼盯着杨侯爷的背影看了许久,终是闭上眼睛,跪在地上,向着侯府的地方磕了三个响头,才在小丫头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马车矿机矿机的在路上晃悠了一整个白日,终于,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到达了那一片土地。
杨钰早就接到了消息,见马车刚刚停住,便窜上了马车,拉过沈幼鱼的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好一番,这才红了眼眶。
杨钰道:你这次回京,着实清减了不少。可是受沈府的起伏了?爹爹也真是的,只有你一个有血缘的姑娘在京城了,也不知道要帮帮你。
沈幼鱼安抚杨钰道:舅舅着实帮了我不少,若不然。只怕我现在连表姐都见不到了呢!
说着又好奇的往外面张望,试图寻找慕清明的身影。
杨钰知道她在找什么,故意挡在她的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沈幼鱼很是无奈,道:表姐
你要是想知道他在不在,就自己下去看,别坐在马车上了。杨钰不让。
沈幼鱼微微发愣,却想着马车也进不去村子,便在杨钰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才一下马车,沈幼鱼便看见了站在路边正等着她的慕清明,眉眼一弯,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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