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究竟发生了何事啊?不是去参加家宴吗?容嬷嬷见沈幼鱼被人送了回来,急的团团转。她连忙拉住了一个穿着十分体面的大丫头质问道。
那大丫头本就是在院子里伺候的,又将方才发生的事情都听了进去,如今见嬷嬷问了,便细细将那里面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还道:嬷嬷,若是得空还是劝劝姑娘吧。这毕竟是一家子的人不是?哪儿有为了一个外男,惹自己的爹爹生气的道理?
虽说姑娘如今还小,少不得被些油头粉面的蒙住了心智,等醒转了过来便好了。可咱们家老爷毕竟最是疼爱姑娘们的。如今听了姑娘这话,岂不是如同钝刀子割肉,疼的要紧?
奴婢也不会说什么劝姑娘的话,奴婢如今只求着姑娘能早日醒来,再想想今日发生的事情,好生跟老爷道个歉,此事便能揭过了,若不然,少不得要闹大了去。届时,只怕不仅仅是老爷下不来台面,就连姑娘的大好婚事,都要受到影响呢!
容嬷嬷惊得连连倒吸冷气,姑娘这次醒来后,她便直觉姑娘发生了变化,只是到底哪儿变了,她着实不清楚,更无法得知好坏。可如今这事一出,仿佛连一点好处都没有了。
容嬷嬷问道:姑娘,当真将话说的那么死,一点还转的余地都没有了?
可不是呢!自从姑娘回了京城,这还是第一次态度如此之强硬!就连我们这些时常跟在老爷,姨娘,老夫人身边见惯了世面,都着实吓了一跳,更何况里头伺候的,还有些从未见过世面的呢?大丫头叹息道,原先下面的人时常在说,大姑娘脾气如同那泥人,是最好捏的,之后只怕没人再敢惹了。
容嬷嬷但笑不语,她不求别的,只求那些惯会踩高捧低的,不要再为难了姑娘才好。
容嬷嬷细细想了想,也觉得沈幼鱼有些地方做的不对,便对那大丫头道:既如此,我知道了,往后我多跟在后面劝劝姑娘便是。姑娘不是那听不进劝告的人,相信用不了几日,便能醒转过来,不做错事了。
那大丫头听了这话,喜不自禁,连连点头。
容嬷嬷去了正屋,见李嬷嬷正在里面安慰神色十分亢奋的沈幼鱼,很是无奈。
这李嬷嬷也不仔细瞧瞧,姑娘这模样,哪儿有一点像是受了委屈的模样?反倒是刚才送她回来的大丫头,吐了不少的苦水。
沈幼鱼正头疼于李嬷嬷的嘘寒问暖,见容嬷嬷来了,如同看见了救星一般,赶紧道:容嬷嬷来了?方才在外面都与她说了些什么?
嗯。容嬷嬷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走到沈幼鱼的床边站定,不过是些姑娘方才在家宴上的英勇姿态罢了。老身原本以为,姑娘是个最柔弱不过的,却没想过,姑娘居然也有如此意气风发的时候,就连那样的话也都能说出口了。
沈幼鱼笑笑:是爹爹先问的,我不过也只是遵照自己的本心罢了。
便是沈大人问起来,姑娘也该直接躲过去。婚姻大事,又岂是你一个姑娘家能够置喙的?此番争执还算小的,倘若真的闹大了,只怕姑娘这一辈子,便也就蹉跎了。容嬷嬷冷声警告道。
侯府虽疼爱姑娘,可到底是姑娘的外家,断断没有越过亲爹的安排插手姑娘的婚事的道理。若沈幼鱼此刻还不能幡然悔悟,只怕她这一辈子便毁在了自己的手里。
沈幼鱼接连叹息,她本以为容嬷嬷跟李嬷嬷跟在自己身边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长到她们应该能理解自己,却不料,居然还是一点都不了解。
沈幼鱼道:容嬷嬷,李嬷嬷,我以为,你们该是知道这些的。
什么?容嬷嬷跟李嬷嬷微微一愣,她们该知道什么?
我跟慕府那位公子哥儿的关系。沈幼鱼提醒到。
容嬷嬷跟李嬷嬷面面相觑,她们对此确实一无所知。
沈幼鱼见状,便明白舅舅应该没将他们的关系告诉容嬷嬷跟李嬷嬷,不由得大为感激。毕竟这是件羞于人说的事情。而且那个时候的自己对她们毫无信任可言。
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沈幼鱼早就将容嬷嬷跟李嬷嬷当成了自己的亲长辈,便不觉得此事应该瞒着容嬷嬷跟李嬷嬷了,就道:慕府的那位公子哥儿,是我的相公。
什么?!容嬷嬷跟李嬷嬷都吓得尖叫出了声音。
容嬷嬷委实想不明白,姑娘这才多大啊?怎么就有相公了呢?
姑娘,这可不是什么可以随便说的玩笑啊!您可千万不要那您的清白来开玩笑!
沈幼鱼无奈笑着,点点头道:这是真的,慕清明是我的相公。早在我还没有进京的时候,我们俩便已经成了亲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定要坚持嫁给他的缘故。一女不事二夫,若是叫我嫁给另一个男人,我宁愿去死。
容嬷嬷跟李嬷嬷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件事似乎已经不是她们能够简简单单的处理的了。
李嬷嬷试探性的问道:沈大人知道吗?
沈幼鱼摇摇头,又补充道:只怕如今就连老太太都被蒙在鼓里吧?张姨娘或许听说过风声?毕竟这事儿是她提出来的。
说着,便将前因后果又说了一遍。
许是因为处于风暴之中的缘故,沈幼鱼的描述,要比那个大丫头的详细了许久,就连张姨娘的眼神都分毫不差的描述了出来。
容嬷嬷跟李嬷嬷听罢,都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你们这是怎么了?沈幼鱼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们两个,许是我弄错了也不一定?我如今跟沈幼兰之间也没有什么利益来往,她没道理害我。
如果说沈幼鱼方才只是猜测,那她们可以十分肯定了,这就是张姨娘故意弄出来的圈套,至于为什么,她们也不清楚。
容嬷嬷只是觉得,张姨娘这么做,背后一定是在图谋什么,或许是大娘子的位置,又或许是大姑娘本该拥有的一些东西。
容嬷嬷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姑娘,你打算跟他们说吗?
沈幼鱼想也不想,便摇了摇头。开什么玩笑,就算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她也会闷在肚子里,谁都不告诉,更何况如今还无事发生?
沈幼鱼道:这毕竟是我跟慕清明之间的事情,我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
顿了下,又道:我相信,慕清明也是这么想的。
容嬷嬷哑口无言,她求助般的看向李嬷嬷。李嬷嬷无奈一笑,起身道:若是姑娘不打算叫他们知道姑娘跟慕清明之间的关系,只怕这个事情就要有些难办了。旁的不说,只沈大人那个倔脾气,只怕是如何都不会同意这一门亲事的。
沈幼鱼却自信满满的道:这可未必。或许爹爹的心里是真的不赞同这门婚事,但是张姨娘肯定是打心眼儿里希望可以的。而有张姨娘在,爹爹便是有再多的不满和不同意,都会没有的。
沈幼鱼时常对沈从溪宠妾的行为嗤之以鼻,觉得他早晚会因美色而耽误了自己。但遇上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她又不得不提醒自己,这样的人留下无疑是给自己的计划增加动力的。
沈幼鱼星眸里泛上迷茫,长叹一声:这两面作戏的本事,竟是比我想象之中还要难上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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