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鱼心中无比的好奇。
按说,娘亲走的时候,表姐不过还是个吃奶的娃娃而已,如何就能生出如此多的感慨来?
表姐是如何知道娘亲的事情的,似乎还颇为细致?
杨钰摇摇头:爹爹很是在意姑姑,时常在府上聊起此事。为了这个,当年娘亲与爹爹还好生闹过一通。我也是在那个时候知道的。
顿了下,又道:之前爹爹送到你身边去的两个嬷嬷,也都是在姑姑面前伺候过的老人了。若是你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大可以问问她们。倘若能说,她们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还有不能说的事情?沈幼鱼微微一愣。
杨钰却笑道:姑姑身为侯府嫡女,如何就没有不能叫人知道的秘密?
那是什么秘密啊?沈幼鱼试探性的问道。
杨钰却横了她一眼,道:该问的问问也就算了,这不该问的,也是你能问的话吗?且将这些好奇按捺进你的肚子里去,省的平白叫人笑话了去。
沈幼鱼当即住嘴了,她心里清楚,只怕这帛书上说的,未必不是真的。
只是同表姐说的一般,不是她该知道的事情吧。
沈幼鱼在心中无声的叹了口气,看来,往后的日子里,她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去调查此事了。
沈幼鱼的主意虽打在心里,却也明晃晃的写在了脸上,杨钰细细一看,便看了个明白,摇摇头,警告她道:你可警觉些。姑姑就你一个孩子,若是你也出事了,只怕爹爹会再不放过沈家的。
沈幼鱼好奇:若是我出事儿了,不去找致使我出事儿的人,何故为难爹爹呢?
‘你一个姑娘家,难道还有其他地方能去不成?’杨钰轻哼了一声,左右侯府不会害你,便也有沈家会对你出手了。
所以娘亲的事,也有沈家的影子了?沈幼鱼心思一动,当即问了出来。
杨钰有些诧异的看着沈幼鱼,她当真没想到,表妹会如此的聪慧,不过是只言片语,便能猜的如此通透。
杨钰顿时生出了想将全部事情都告诉沈幼鱼的心思,但她终究是忍住了。
沈幼鱼的性子太过和软,心上又极是良善,这样肮脏的事情,不便叫她知晓。
沈幼鱼见杨钰许久不回自己的话,便笃信了几分自己的猜测,甚至颇为自信的道:肯定是这样。娘亲如此出身,旁人定是害不了她的。即便爹爹不是主力,也是帮凶。
杨钰却脸色一变,抬起手来,装出一副就要对沈幼鱼动手的模样,嘴里却道:作死啊!这样的话也是你一个大姑娘家应该说出口的吗?仔细下人听见了传扬出去!
沈幼鱼敛了眉眼,声音细细道:这儿全都是表姐的人,如何就能传扬出去?即便是传扬了出去,那我便只管来找表姐就是了。
杨钰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被沈幼鱼摆了一道。
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好半晌才缓和下来,虚点了点沈幼鱼的脑袋,满是宠溺的叹息道:你啊
却说杨侯爷将沈幼鱼撵走之后,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在外书房静坐了许久后,终是闲庭信步去了杨夫人的屋子。
杨夫人正在屋子里刺绣做乐,见杨侯爷来了,也不放下手里的绣品起身相迎,只淡淡的道: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你那好侄女儿不是找你吗?
这内院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杨夫人的眼睛,沈幼鱼先前那番近乎逾越的行为自然也是如此。
杨侯爷没理会杨夫人的询问,随意走到一处矮凳上坐下,眯着眼细细打量着杨夫人的绣品:夫人的手艺愈发的好了。为夫很是喜欢。前几年夫人为为夫绣的荷包也有些旧了,不如再给为夫绣一个吧?
杨夫人拿着针线的手,微微一顿,无奈的将东西放下,道:不过是随意摆弄两针罢了,如何就忽然变好了?
顿了下,又道:怎么了?你那好侄女跟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也不是什么不该说的话。不过是将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又拿出来说了罢了。杨侯爷按了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无奈的叹了口气。
杨夫人心中了然,却又无比的惊讶。当年事发之日,侯府几乎是将沈府掘地三尺,却连一点线索都没能寻出来,如何那沈幼鱼才回来不久,便发现了新的东西?
侄女拿出来的东西可都是真的?莫不是被有人放入的吧?杨夫人迟疑了一阵,小心翼翼的说道,旁的不说,当年侯爷可是将那沈府掘地三尺,都什么都没有发现,如何侄女才刚一回来,便又有了进展。
杨侯爷点点头道:我也正是好奇这个,才什么都没跟她说的。
说着,将那份帛书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交给了杨夫人:夫人且看看这个。苏雪随着妹妹出嫁之前便是跟你最为亲近了。你看看这上面的笔迹,可真是苏雪的笔迹?
杨夫人一听苏雪也牵扯其中更是吃惊,赶紧从杨侯爷手里接过那份帛书,打开细细的品鉴了一番,果不其然,真是苏雪的笔迹。
杨夫人心惊不已。苏雪都走了这么多年了,她的遗物,除了她夫君处还留有一份,其余的都在自己这儿了,如何就还有一份帛书流落在外?
杨侯爷细细端详了一番杨夫人的脸色,便知道物件是真的,道:这是侄女拿来的东西。说是在祠堂里发现的。我看这物件确实是有些年头上,上面的字迹也十分眼熟,就拿来与你瞧瞧,可见这个东西是真的。
杨夫人迟疑道:这当年侯爷也曾探过祠堂,不也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现吗?
许是被人收藏起来了吧?杨侯爷轻蔑一笑,当年沈府是如何的齐心协力,想要瞒过我们去?若非为了鱼儿,我们侯府便早就不跟他们沈家往来了!
杨夫人点点头:如今沈府确实是风波诡谲,当年的事情若是有什么留存的,现在拿出来说事,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要苦了侄女了,小小年纪便要为了这些事情在外面走动。
杨侯爷却摇摇头道:并不会,这些事情原就不该是她一个姑娘家该操心的。之前她与我说这些的时候,我便将她回绝了。这样的事情,合该有我们大人来出面不是?
杨夫人却很是不赞成。姑娘都已经出嫁了,娘亲便不该再管。又是过去了这么久的事情了。若是侯爷管,说不得要落个不义的名声。
杨夫人道:侯爷,妾身以为,此事还是交给姑娘来办的比较好。
杨侯爷微微皱眉,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她还小,不该为这个事情担心。我如今岁数也大了,这点虚名不必在意了。
杨夫人很不认同:侯爷便是不为自己考量,也该为我们家姑娘多想想,如今姑娘时常在外用男子的身份行走,本就伤了名声,若是侯爷也放弃了虚名,只怕姑娘往后的婚事再难议了。
顿了下,又道:况且,此事是侄女发现的,若是将侄女弃在外面,只怕侄女心中也多是愤懑不平,又生出不少的事端来。
杨侯爷承认,夫人说的很是,只是他自己委实不愿意将孩子牵扯其中。
那孩子已经受了诸多苦楚了,若是再为此受伤,他这颗慈舅之心,有如何能舍得?
杨夫人道:侯爷再不舍,也该想想我们的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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