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钰安排的人很快就回来了,也带来了好消息——杨侯爷此刻正闲着,听闻沈姑娘找他,正想见见沈姑娘。
杨钰没有强留沈幼鱼的借口了,便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放沈幼鱼离开。
沈幼鱼见状,端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表姐难道还不清楚吗?便是爹爹真有什么话想要问舅舅的,她也会斟酌选择来说吧?
沈幼鱼在杨钰的安排下,被一辆小轿子送到了外书房。
外书房远比内书房要大气恢弘上许多,沈幼鱼一时间竟有些看傻了眼了。
等她回过神后,不免俏脸一红,有些害臊。
这般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委实有些丢人了。
杨侯爷看的真切,轻笑了一声道:你来府上这么多次,哪一回要来见过我的?如今倒是稀奇了。
沈幼鱼略显尴尬的挠挠头道:我心中一直惦念着舅舅,上次来的时候便想再见见舅舅了,只是有些不好意思提罢了。如今爹爹有些事情想问问舅舅,我这才有胆子来见舅舅的。还请舅舅莫要生气。
杨侯爷却不听沈幼鱼这般略显幼稚的话,他道:便是沈从溪真有什么话想要你带给我,如今你也没带来吧?
沈幼鱼呼吸一窒,脸上满是尴尬。
杨侯爷欣赏了沈幼鱼这般表情半晌,才将手里的东西放下,道:你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沈幼鱼干咳了一声,摸摸自己的下巴道:舅舅,我娘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为什么这么问?杨侯爷侧了侧右耳,莫不是沈府准允你去祭拜你母亲了?
沈幼鱼点点头:张姨娘还是不大情愿的,好在我去求了老太太,老太太准允了,姨娘才不得不从的。
她自然是不愿意让你去的。杨侯爷嗤笑一声,当年若不是因为她,你母亲便也不会那么早的就走了。
沈幼鱼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她就知道娘亲的死背后一定没有那么简单,看来那份帛书上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你长的跟你娘亲有几分相似。杨侯爷忽然说道,只是性格差的太远了些。她那样的人,便是受了再大的苦难与折磨,也不会对外诉苦的人。
沈幼鱼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确实娇气了些,可她并非不能撑起一片天地。
舅舅,我
沈幼鱼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杨侯爷打断了:你若是有你母亲一半的坚韧,我便也就心满意足了。
沈幼鱼所幸闭上了嘴巴。她算是看明白了,无论自己做出多少的努力,在舅舅面前都比不过娘亲的。
杨侯爷道:当年你母亲嫁过去的时候,我们还以为这是一桩天造地设的婚姻,却没想到你爹爹早早便有了妾室,更是早早生下庶长子。这无疑是一个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我们侯府的脸上!当时,我便要求你娘亲回家。可惜被你娘亲自己拒绝了。
那个时候,我因为生气,并没有太理会你母亲。甚至连你母亲的消息,我都不愿意听见。等我气消了之后,才发现,你母亲已经去世了。
所以,舅舅做梦都想将沈家扳倒吗?沈幼鱼悄无声息的补了一句问话。
杨侯爷笑笑:扳倒?那岂不是太便宜了沈家吗?我犯不着为了这么点的事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沈幼鱼惊的瞪圆了眼睛:‘这背后,居然都是舅舅您在操纵?’
杨侯爷不可一世的摆摆手:没什么。只要能给你娘亲报仇,那便足够了。
沈幼鱼不知所措。杨侯爷的举动确实不大好,可看在为了已去世的妹妹份上,又情有可原。
杨侯爷见沈幼鱼一副痴傻的模样,笑了一声:行了,不过是句玩笑话罢了。结果就你当真了。
沈幼鱼立刻泄了气:‘舅舅!这样的玩笑开不得的!若是叫人听见了去,舅舅自己也该是要倒霉的!’
杨侯爷立刻求饶道:好好好,你都在说了,那我便不做便是。所幸这网还没有真正布下。如今收手还来得及。只是他如何都不愿意的。
沈幼鱼也明白杨侯爷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故而一点都不觉得意外,甚至还笑了笑:舅舅,那苏雪,是娘亲身边的人吗?
是。杨侯爷点点头,那苏雪原是母亲身边第一得意人,因为你母亲出嫁,才特特给了她去。只可惜,她也没能撑多久,你母亲走了之后没多久,苏雪也就走了。苏雪的尸首还是侯府给她收的。
沈幼鱼惊的瞪圆了眼睛,她远远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这么一层缘故在。
沈幼鱼想了想,觉得此事不应该瞒着侯府,便大大方方的将那份帛书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道:这是我在祠堂里找到的,是苏雪留下的。上面写的是真的是假的,我并不清楚,还请舅舅看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杨侯爷一脸疑惑的将那份帛书拿到了手上,越看越是心惊胆战,最终气的手都微微有些发抖了。
沈幼鱼见状,便知道那上面写的,无一为假。
沈幼鱼叹了口气,母亲嫁去了沈府,跟跳入了火坑又有什么区别呢?
沈幼鱼道:舅舅莫要恼,既然母亲是他们害死的,我便不会放过他们。还请舅舅等我的消息。
简直是一派胡言!杨侯爷气的将帛书仍在了地上。
沈幼鱼微微一愣,下意识的觉得杨侯爷在反对自己方才说过的话。
这上面写的简直是一派胡言!杨侯爷面无表情的说道,那苏雪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幅模样?连一句真话都不愿意说吗!留下的竟是些误导人的假话!幸亏你来找了我,若不然,你定会被她欺骗了去,少不得做出一些令你自己后悔的事情!
沈幼鱼傻眼了,舅舅的意思是,这上面写的,都是假的不成?
舅舅,这不能够吧?苏雪是娘亲身边的人,心里应该是向着娘亲的才是?如今就会说谎呢?还是这么多的谎话。沈幼鱼不敢相信,莫不是舅舅弄错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弄错?杨侯爷冷淡的瞪了一眼沈幼鱼,当年的事情错综复杂,便是我与你父亲对峙了那么久,也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这上面写的,全是对沈府不利的话,如何就是真的?
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沈幼鱼一下便抓住了关键,舅舅,你倒是说说看,若是假的,为何苏雪一定要编纂出这些来?难不成就是想弄臭沈府的名声不成?
杨侯爷默不作声,沈幼鱼寸步不让。两相僵持了许久,杨侯爷最终将沈幼鱼赶出了外书房。
沈幼鱼气鼓鼓的回到了内院,对杨钰抱怨道:舅舅怎么能这个样子!既然那上面的都是假的,就不能将真的说给我听吗?横竖现在不说,我自己往后也是要调查的不是?
杨钰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便只能听着沈幼鱼跟自己抱怨,等她的脾气稍微消散了些,才开口道:你且别忙着跟我抱怨这些,你且与我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沈幼鱼抿抿嘴,道:我拿着一份帛书去找了舅舅,舅舅说上面都是一派胡言,但具体发生了什么,舅舅却一个字都不愿意跟我透露。
杨钰摇摇头,无奈叹息,心道:怕是又是跟姑姑相关的事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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