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本就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老太太才将叫等老爷回来,便去见她的消息传了出去,张姨娘便得到了。
张姨娘气的砸碎了手里的一只白瓷杯。
沈幼兰正在张姨娘的屋子里凑趣,见下人来后,姨娘便生气了,有些怔怔,因问道:姨娘这是怎么了?若是下人惹到了姨娘,只管打发了便是,何必动如此大气呢?平白伤了身子。
张姨娘冷笑一声,道:若是下人那便好了,不拘什么理由,选一个打发了出去便是。偏生是个无论用尽什么手段都打发不得的人!
沈幼兰略略一思索,便知道了张姨娘口中之人是谁。
沈幼兰嗤笑一声,面露讥讽:姨娘这话说的,莫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成?
张姨娘喉间一哽,顿时说不出话来。
沈幼兰也知张姨娘在说谁,虽心有不满,但还是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道:姨娘别嫌弃我说话难听,所谓忠言逆耳。她如今得了不少贵人的亲眼,再不是我们能随便欺负的人了。姨娘久居深闺,只怕还不清楚呢。
顿了下,又问道:姨娘这是得到了什么消息?若不然也不至于气成这幅模样。
张姨娘咬咬牙,将方才丫头说的话跟沈幼兰也说道了一番。
沈幼兰暗自心惊,她早便猜到沈幼鱼此番去了侯府,定会得到许多助力,却没想到居然连宫中来的嬷嬷都有了。
沈幼兰有些心动,她是要嫁太子的,若是身边有两个宫中来的嬷嬷从旁教导,只怕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顺畅。
沈幼兰对张姨娘道:姨娘
沈幼兰的话还没说完,张姨娘便看穿了沈幼兰的心思,拉过她的手,语重心长的道:好女儿,姨娘哪儿能不明白你的心思?姨娘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眼下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罢了。
沈幼兰心中焦急,她知道,老太太独疼沈幼鱼一个,若是自己跟姨娘大大咧咧去了,少不得要惹一身臊的。
沈幼兰思前想后,便将主意放在了沈从溪身上。
姨娘若是跟父亲说了,只怕父亲是愿意帮的吧?
张姨娘皱皱眉头,她虽然心中也这么想,却明白这件事到底是后院的事情,再如何也不能叫老爷知道的。
这件事只怕不好叫老爷知道
二人正说着话,原先来传话的丫头又来了。
她见沈幼兰也在,顿时变了脸色,左右张望着,不敢说话。
沈幼兰见状,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冲着张姨娘盈盈一礼道:姨娘,女儿那边还有些事情,女儿便先走了?
张姨娘也不虚留,只交代了跟着回去的丫头婆子们务必好生对待着,便将人送走了。
而后才看向来的丫头,道:说吧,老太太的院子里又发生了什么新鲜事情了?
那丫头低着头,轻声道:老爷去了老太太的院子了。为的便是大姑娘的事情。
张姨娘心中一惊,连忙追问其中微妙。
可这丫头只是个在外院伺候的,对老太太院中事情一无所知。
张姨娘气的骂了她一声无用,又踢踹了两脚,便将她撵走了。
时常跟在她身边的周瑞家的来交租子,见到这幅模样,先是吃了一惊,又细细的问了一番,才笑道:我当是什么事情呢!张姨娘大喜啊!
张姨娘奇道:这有什么喜的?
周瑞家的微微一笑:大姑娘屋子里的嬷嬷可不就是其他姑娘屋子里的吗?奴婢想着,张姨娘家的兰姑娘往后可是要去参加遴选的。忽然来了这两个嬷嬷可不是极大的喜事?
张姨娘本就这么想,只是她心中也有诸多的疑虑,若是老太太强行不同意,她也没办法的。
周瑞家的仿佛看穿了张姨娘的本质一般,笑道:即便是宫中送来的,姨娘碰不得,可让兰姑娘一起过去听听训,还不可以吗?
张姨娘被说的心动了,道:那我该怎么办?
周瑞家的会心一笑,道:去找老太太说说便是了。姨娘养大了两个女孩儿,又将大少爷教的这么好,劳苦功高的,这么点小要求,老太太还能不同意吗?
却说沈从溪才刚一回家,便被赶来的林嬷嬷请去了沈祖母的屋子。
沈从溪心中无比的诧异,自己的母亲向来不管自己在外面的事情,如何忽然就来叫了自己?
难不成是后院出了事情?可若是后院的事情,又怎么会叫上自己呢?
沈从溪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跟着林嬷嬷去了沈祖母的屋子。
沈从溪刚准备给沈祖母行礼,便被沈祖母拦住了:‘这儿没有外人,不用行礼了。我惯常是不喜欢那些虚礼的。’
沈从溪从善如流的站直了身子,嘴上却道:礼不可废,虽然母亲体恤儿子,但儿子却不敢逾矩。
沈祖母翻了个白眼,将沈幼鱼与宫中两个嬷嬷的事情捡了重要的说了一通。
末了才道:若只是两个简简单单的嬷嬷,或去或留,我都能自行处理了。可这毕竟是宫里来的,我实在拿不出个主意来。你怎么看?
这,这鱼儿竟然接了?沈从溪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如今暂住在别人府上,如何不接?沈祖母冷哼一声,她倒是还拎得清,知道叫紫苑来我这儿先说上一阵。
那母亲什么意思?让儿子回禀圣人,将人送回去吗?沈从溪松了口气,伸手抹了把额角的冷汗,赔笑问道。
我是这个意思,只是鱼儿不愿意。沈祖母道,她难得跟我要点东西,我心里想着,若是你这儿可以,我便将人留下来。
沈从溪有些为难,他是想将两位嬷嬷留下的,却不想将两位嬷嬷留在鱼儿身边。
沈祖母似乎看穿了沈从溪心中所想,提醒道:这两位嬷嬷可是侯爷特求了圣人指给鱼儿的,旁人,用不得。
沈从溪只得歇了这样的心思。
沈从溪想了一阵,觉得送回去不妥当。
侯府给沈幼鱼塞人,多少有跟沈家和解之意,若是他拒而不接,侯爷知道了,只怕会心生不满,生出更多的事端。
沈从溪道:若是送回来,怕是不大妥当。毕竟是侯爷的一番心意。可若是留下来母亲明鉴,我们家中没有有品阶的姑娘,只怕会遭人诟病,与儿子的仕途,也会有所影响。
沈祖母听罢这话,暗自点头。
沈从溪说的不错,这两个嬷嬷着实是个烫手的山芋,若是处理不好,只怕会惹出不少事端来。
今年年后,便是宫中大选了吧?沈祖母心思一动,忽然问道。
沈从溪急得宛如炽火上的蚂蚱。他早已定好了宫中大选家中送上去的姑娘,断断不能让鱼儿牵扯其中。
沈从溪赔笑道:却有此事。家中不少女孩儿的岁数也都给了。圣人怜惜,只让儿子送一个女儿上去参选便够了。
沈祖母点点头:既如此,那我们便别急着给鱼儿寻亲家吧。等过了年后再说。老爷,你看如何?
沈从溪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沈从溪不知该如何跟沈祖母说,直言不讳自己已定下了沈幼兰,不会考虑沈幼鱼么?
若是沈幼鱼身边没有那两个宫中的嬷嬷,他这么说,便也够了。可如今她身边多了个嬷嬷,只怕母亲会颇有怨言吧?
就在这母子二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林嬷嬷忽然打开了帘子,进来道:老太太,老爷,张姨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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