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南天的如意算盘打的虽好,却架不住慕清明避而不见。
如今,寇南天虽住在慕清明备下的院落之中,却一连三日未曾见过慕清明一面。
寇南天虽知道慕清明避而不见的缘由,但心中难免有些怨言。他心想,自己也不是洪水猛兽,为何要避如蛇蝎?
这日,寇南天难掩心中苦闷,便一人上了街,却遇见也出来扮成男人,欲出城门踏青的沈幼鱼,眼前一亮。
寇南天想起了沈幼鱼跟慕清明的关系,又想起往日慕清明对她的宠溺,不由得生出一计,当即拦住了沈幼鱼的车架。
沈幼鱼被当街拦人的寇南天吓了一跳,忙忙着人关上门帘。青柠赶紧将门帘拉上,将沈幼鱼跟慕清颜挡在了马车里面。
跟着她们一起出来的慕清颜也扶住沈幼鱼的手腕,从青柠的头侧看了一眼寇南天,眉头一皱。
这不是哥哥带回来的好友吗?原看着是个好的,没想到竟是个如此色胚,连当街拦人的举动都做的出来。
沈幼鱼回过神来,见是寇南天,这才道:寇公子?可有什么事情?
还请沈姑娘劝劝慕公子,让他参与科举才是!
沈幼鱼心中一惊,夫君不愿参与科举的事情,在林县中不是个秘密,就连县令大人也都半默许了,缘何来了东京,却叫寇公子求到了自己的面前?
哥哥有功名在身上?慕清颜惊得先开了口,我怎么不知道?
寇南天十分恳切的道:确有此事。这位姑娘若是不信,只管回去问问慕公子便知道了。
慕清颜抿抿嘴,什么也不说了,只看向沈幼鱼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怪异。
既然是兄长的事情,不求父亲,不求自己,反求了沈姐姐,这是什么缘故?
沈幼鱼暗暗叫苦,夫君都已跟自己生了嫌隙,又何苦叫人来招惹自己呢?
沈幼鱼不敢多说什么,生怕越说越错,只温声道:我不过是一介女子,这么大的事情,我不敢做主。不过还请寇公子放心。如今慕家妹妹便坐在我身边。此事想必慕家妹妹一定会跟慕将军说吧?
沈幼鱼抿抿嘴,顿了一下,扭头对慕清颜道:如此大的事情,不是你我能做主的,不如你跟慕将军说一声?
慕清颜觉得沈幼鱼说的很是在理。便拉过沈幼鱼的手,紧了紧,也顾不上约沈幼鱼踏青的事情,先告辞离开了。
寇南天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也不多留,便也告辞离开了。
青柠很是气愤,等寇南天走后,才对沈幼鱼抱怨道:这都什么人呀?连小姐的马车都敢拦下,还公然求小姐劝别府上的爷们,竟是不将我们沈家放在眼里了。
沈幼鱼勉强笑笑,温声冲青柠道:罢了,想来那位寇公子也是没了法子,才会冲撞到我们。无须太过生气。
沈幼鱼虽这么说,但青柠仍旧气闷,只火气不对寇南天沈幼鱼见青柠如此公然讨论别人府上的爷们儿,心中一惊,脸也白了几分。厉声呵斥道:浑说什么?
顿了顿,见青柠一副委屈的模样,心知她是为了自己好,就柔和了面色,叹息道:如今到底是在街上,人多口杂的,万一叫人听了去,日后我还做不做人了?
青柠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悔的肠子都青了。她张张嘴,一脸愧疚的看着沈幼鱼,什么也没说出口来。
沈幼鱼见青柠心生愧疚,安抚一笑,拍了拍她的手道:我知你的意思。你也是心疼我。只是这样的话,往后无论如何都不要再说了。说轻了,是丫头不懂事儿。说重了,于我的名声也无益。
青柠本就是个聪明人,沈幼鱼略一点拨,便知道了其中要害,当即面如土色,什么话也都不敢说了。
慕清颜走了,沈幼鱼也失了出城踏青的心思,便叫马车掉头回府了去。
陈嬷嬷见沈幼鱼出去没多久便回来了,心中觉得奇怪,便上前问安。
沈幼鱼觉得身上倦的很,只懒洋洋的将陈嬷嬷跟青柠打发了出去,便自己一个人和衣躺下,准备休息。
陈嬷嬷跟青柠出了屋子,有些不放心,便问青柠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出门的时候还兴致好好的,怎么一回来便成了这幅模样。
青柠当是被自己方才那些话给气到了,便跪在陈嬷嬷面前,将之前的对话逐一重复了一遍。
奴婢如今知错了。还请嬷嬷责罚。
陈嬷嬷立刻变了脸色,她狠狠地瞪了青柠一眼,跺跺脚,也顾不上审问青柠什么了,直接打开帘子,又入了屋子。
沈幼鱼正要睡着,忽被人惊扰了,很是不高兴,便拥被坐起,道:嬷嬷有什么事情吗?
陈嬷嬷笑笑:听青柠那丫头说,姑娘出门的时候遇到了些事情?能否跟嬷嬷说说?
沈幼鱼抿抿嘴,夫君的事情,怎么能随便跟她们说呢?
没什么。沈幼鱼道,不过是碰见了一个往日县里的熟人,略多说了两句。嬷嬷若是想知道细节在,只管去问青柠便是。想来她不应该不会瞒着嬷嬷的。
陈嬷嬷心中一突,听出了沈幼鱼话语之间的不满,不由得苦笑了一声,道:既如此,老身便不打扰姑娘了。姑娘好生休息。等晚膳的时候,老身自会叫醒姑娘的。
沈幼鱼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目送陈嬷嬷离开后,便躺下径直睡去。
青柠还跪在原地,不敢起来。她见陈嬷嬷来了。眼巴巴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陈嬷嬷也没能从沈幼鱼那处问出点什么来,又盯着青柠看了半晌,终是搬起脸来,训斥道:青柠,我原本看你是个好的,才叫你来贴心伺候姑娘。可你看看,你来了才几日,却做了那么多的错事!
青柠低头不语,她心中懊悔不已。她只心里有小姐一个人,才胆大妄为说出了那么些话来,只是她却忘记了,小姐如今的身份不同寻常,自己那般说话,毁掉的,便是小姐的名声。
青柠道:奴婢知错了,甘愿受罚。
陈嬷嬷叹息道:你既然知道错了,那我便罚你二十板子,从一等丫鬟降级为二等丫鬟,往后只管院子里跟姑娘相关的事情,旁的一概不能插手,如何?
青柠面色一白,张张嘴,想要辩驳什么。但她猛地想起自己往日所作所为,到底是服气嬷嬷的惩罚的,便深吸一口气,领下了惩罚。
陈嬷嬷见青柠如此心甘情愿,也松了口气,亲手将青柠扶起来,细细叮嘱她道:如今我这么罚你,你也别记在心上。原是你先头的事情做的太过了,合该好生惩罚一番才是。
至于你的事务,我虽如此罚了,可到底还是要过姑娘那一关的。若是姑娘心中有你,不要叫你离了身旁,你只管留下便是。毕竟,姑娘身边也只有你一个可心人了。
青柠听了这话,擦擦眼泪,咬唇道:便是姑娘留奴婢,奴婢也不敢留下来的。奴婢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原都是一时意气才招来的。
奴婢就是这样的性子,无论受了多少的惩罚,也改不好的。奴婢方才想过了,奴婢往后都不要靠近小姐才是。若不然。小姐又要因为奴婢的一时嘴快,受委屈了。
陈嬷嬷自然也觉得如此最好,只是这样的事情便是自己也不能拿定主意的,还要沈幼鱼首肯才行。
陈嬷嬷安抚了青柠两句,便叫她先去受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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