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自己去?沈幼鱼惊愕的看着跟自己说这个消息的青柠,父亲不送我们去吗?
青柠笑笑:小姐,这样的聚会是各家姑娘的私聚,便是老爷们,也不得出现的。自然是您自己去了。
那你呢?沈幼鱼问道。
青柠点点头道:这是小姐们的聚会,奴婢怎么能出现在哪儿呢?
顿了下,又道:小姐且放宽心吧。不过是各府姑娘们闲暇时候凑在一起说笑玩闹罢了,没那么多规矩的,小姐初次去不知道,往后去的勤快了,便也知道了。
虽听青柠怎么说,沈幼鱼这心中还是惴惴不安。
上次的聚会,她险些丢了颜面,如今再去,只怕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风波来。
尽管沈幼鱼心中千百个不愿意,但她终究还是在青柠的陪同下上了过去的马车。
陈嬷嬷没有跟上,只是在临行前,拉着青柠细细的交代了一番,末了才叫她好生照顾好沈幼鱼。
沈幼鱼焦躁不安的坐在马车上。她心里无比忐忑,生怕自己一着不慎,做错了什么事情,惹来别家小姐们的笑话。
青柠见了,心中觉得好笑。却也知道自家小姐从未出现在这样的场合过,便听了陈嬷嬷的话,捡了些那杨侯府的趣事说给沈幼鱼听了。
沈幼鱼还是个孩子心性,果真被青柠的娓娓道来吸引走了。
杨侯爷也有一位嫡女吗?沈幼鱼忽然问道。
青柠点点头道:可不是呢!若是序年纪长幼,小姐也得称一声表姐的。
沈幼鱼点点头,她想起自己生母跟杨家的关系,不由得有些忐忑,总觉得自己倘若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或者不好了,不仅会丢了沈家的颜面,还会丢了杨家的颜面。
沈幼鱼想了许久,终是问了一声:那往日里,二妹妹去那边都做些什么?
青柠犯起了难。她不是兰小姐身边的人,平素又不与那边走动,当真不知道兰小姐往日是如何在其中周旋的。
青柠想了一阵,迟疑道:二小姐到底是个庶女,便是天大的颜面,也当不得各府小姐们的一声姐妹的。怕是在其中遭到诸多的冷落了吧?
沈幼鱼听了这话,愈发的怕了。连沈幼兰这么八面玲珑的人都招架不住,自己该如何自处?
青柠看出了沈幼鱼的忐忑,暗恨自己失了口,白惹得沈幼鱼害怕了,赶紧从旁边补道:但小姐您的身份是不一样的。您是嫡女。老爷又素有名望,想来各府的小姐们总该给小姐一分薄面的。
沈幼鱼笑笑,又想起前些时候,傅家那位小姐的举动,不免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如今都已经出来了,总不会忽然回去了不是?
青柠见沈幼鱼收了声,暗自松了口气。她不敢再说了,生怕自己又说错了什么,惹得沈幼鱼愈发的害怕起来,反倒生出不少的祸事来。
马车在还算平坦的路面上一起一伏的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然后终于停住了。
沈幼鱼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在衣袖里紧紧攥着的手也有些汗湿。
沈幼鱼明白,从这一刻起,她就不仅仅是沈幼鱼了,更是沈家的嫡女,一言一行代表着沈家的颜面。
等马车挺稳了之后,青柠先下了车,在周围招呼了一圈后,这才扣了扣马车车壁,柔声道:小姐,可以下车了。
沈幼鱼闻声,撩开帘子,扶着青柠的手下了马车。
沈幼鱼抬头看了一眼挂在门口的牌匾,金丝楠木做的牌底,掐了金的描字,上书一行赖造侯府。
沈幼鱼不免有些艳羡,母亲在未出嫁时,过的又是怎样一般金枝玉叶的生活呢?
青柠见时辰差不多了,便笑道:小姐,从进这个门之后,奴婢便不能跟随在您身边了。您只管进去吧。不必怕的。
青柠虽这么说,心底也在发愁。自己小姐素来是个不生事的性子,可各个府上的小姐们,又有哪个是好相与的呢?若是小姐平白受了气,这该如何是好?
沈幼鱼深吸一口气,见青柠面露愁容,心中一暖,反倒握过她的手,微微一笑,而后摇了摇头。
青柠小脸一红,有些羞恼。自己真是的,反倒要主子来安慰自己了。
侯府里面已经有丫鬟来接了,沈幼鱼不敢耽搁,便松开了青柠的手,随**代了两句,便跟着丫鬟进了侯府。
那丫鬟是个极谨慎且善谈的,见沈幼鱼左右顾盼,对一切皆有好奇,非但没有生出一丝轻蔑之意,反而放慢了脚步,逐一跟沈幼鱼介绍起来。
这一副模样,活像是伺候的不是别人家的小姐,反倒是自己家的小姐一般。
沈幼鱼看到了不少新鲜的物件,又被人如此敬重,一时竟有些痴了。
绕过了两道小门,总算到了这次聚会的正厅了。
沈幼鱼还未来得及靠近,便听见里面传来的莺歌燕语,她侧耳细听,竟是各府的小姐们都到了。
丫鬟看出了沈幼鱼的慌乱,掩嘴笑道:沈小姐第一次来,晚了些也无妨的。我家小姐最是个惫懒的性子,又不喜礼数,最不在意这个了。沈小姐快些进去吧。奴婢送到这儿,便也该走了。
丫鬟说完了这话,也不等沈幼鱼进了屋子,便径直转身离开了。
沈幼鱼站在门口,踟躇不敢上前。
里面到底是怎么一番光景,她能猜测的到,只是她是否能融入其中,却也是个问题。
就在沈幼鱼踟蹰不前的时候,忽然听见后头传来一道极温柔细软的女声,道:这位,可是沈小姐?
沈幼鱼回头一看,却是一个好生标致的女孩。鹅蛋脸,远山眉,杏眼桃腮,虽然没有十二分颜色,却也是顾盼生辉,神采奕奕,令人见之忘俗。
沈幼鱼不认得这位姑娘,但老老实实的回了个礼。
慕清颜见状,知她才回来,对这满屋的女孩子不熟悉,故而不敢进去,便主动笑着上前攀谈:我叫慕清颜,是慕府的女儿。今年十五了。
沈幼鱼听了这话,松了口气,原来是慕将军家的嫡女。
但沈幼鱼随即又警惕了起来,沈慕两家恩怨,她时常听人提起,如今慕清颜对她竟是这般和颜悦色,实在是叫她有些吃惊。
虽心中吃惊,但沈幼鱼还是温温和和的回道:我叫沈幼鱼,家父刑部尚书。今年将将十六了。
慕清颜在心中盘算了一下,竟跟兄长十分合宜,愈发的欢喜起来,便主动携过沈幼鱼的手,笑道:原来是沈家姐姐。妹妹来的太晚了些,不如请姐姐带妹妹进去可好?
沈幼鱼正愁进去后该和众人说些什么,如今见慕清颜主动送过来一个台阶,不免松了口气。
虽心中不知慕清颜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还是点点头,摆出一副姐姐的架势来,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携手进屋的那一刻,原本叽叽喳喳的声音便偃旗息鼓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门口携手进来的两个女孩身上,打探有之,嘲笑有之,欣喜有之,厌恶有之。
沈幼鱼惯见不来这样的目光,本能的想要躲闪,却被慕清颜从后面轻巧的控住了身子,逼迫着她对上所有人打量的目光。
好半晌,才听见一个女子阴阳怪气的道:慕家妹妹怎么这个点才来?姐妹们都耍了好半日了,可是要罚的。
顿了下,又摆出一副惊讶的模样的道:这位妹妹是若是下人,这儿可是不欢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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