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矮胖老板慌忙制止丫鬟的动物,快步走向前,我备了食物的,自己喂就成。
丫鬟们面露疑惑,然而还是退了下去。
矮胖男人揭开笼子上的帷幕布,露出好大一阵难闻腥臭的味道。
然而他仿佛没有闻到,打开手中提了布袋,将里面的食物喂给笼中动物。
天色黑透,林府后院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来来往往的丫鬟小厮络绎不绝,脚步匆匆。
后院里,收拾出了一大片空地,人群被远远隔绝开。
所有人坐在桌旁,饮着热茶,不时对场中指指点点。
两个面容清秀的少年吃力的抬了一个箱笼上场。
待场中所有人视线皆被吸引,他们才不慌不忙,动作熟练打开箱笼的卡扣,露出一样物件来。
一块遮光布挡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来放的是什么东西。
低低议论声起,众人好奇目光打量,纷纷猜测里面会是什么
静待了半柱香时间,其中一名少年缓缓揭开遮光布。
众人瞧去,目露失望,面容神色逐渐放松。
原来只是三尺高的花瓶一樽,细颈宽口,外貌普通,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忽然,场中清晰听到碰撞的声响,吸引住众人视线。
这声音是从花瓶里传出来的!
众人面露疑惑,屏住呼吸看向场中。
忽然,不过半尺宽的瓶口里赫然钻出一个人头,吓得场中人倒吸一口凉气。
天啊,是活人吗?
不可能吧?这瓶身如此狭窄,怎能容下人的身躯?
应该是假人吧!
议论声纷纷,将场中气氛推向炙,热。
忽然,瓶口中人头露出诡异笑容,并且左右摇动头颅,有胆小的人吓得发出尖叫。
此时,两名清秀少年稳步上前,将花瓶抬了下去。
矮胖老板适时走了上来,各位,开场秀节目为花瓶活人。花瓶人自小生活在花瓶里,习惯了里面狭窄的空间。如果大家有兴趣,可以去后台参观,也可喂食。
话音刚落,回应他的,是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矮胖男人退了下去,下一个节目登场了。
因着开场秀足够刺激,登时提起了众人好奇心,大家目露期待,看向场中。
依旧是方才两名少年,这会却是抬了一个水缸上来。
全场鸦雀无声,静静看他们的举动。
林府的小厮亲自送上来几桶井水。
两名少年便当了众人的面,将所有井水缓缓倒入水缸中。
待几桶水倒完,水缸里水平线明显到了缸沿。
其中一名少年忽然解开自己外袍,又褪去长裤。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他缓缓走进水缸,慢慢坐了下去。
井水没过他头顶,将少年整个人牢牢禁锢在缸内。
另一少年端了一樽三足铜鼎上来,中间有一根点燃的长明香。
他端了铜鼎,绕场一周,才缓步走至水缸旁,高高举起铜鼎。
人群里鸦雀无声。
许久,那根长明香才只烧了一半,水缸里半点动静也没。
他不会是淹死了吧?
嘘,看着呗。
水缸里忽然有了动静。
从水底里翻出一个水泡,缓缓浮到水面,然后灭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水缸里水泡更多,连二连三从缸底翻了出来。
场中的人忍不住屏了故意,纷纷为水缸里的少年鞠了一把汗。
终于,那根长明香燃烧到了尽头。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探寻眼光看向水缸。
水缸里却没有了动静。
忽然,哗啦一声,水波分开,少年全身湿漉漉钻出水面,他抹抹脸上水珠,从水缸里爬了出来。
他全身暴露在冷风里,冻的青乌,却依然面容平静,仿佛是没有知觉一般。
场中依旧鸦雀无声,许久,忽然爆发出潮水一样的喧闹声。
丫鬟们流水而上,纷纷端了热茶小吃之类。
众人气氛顿时活络起来。
更有人拍手笑道,也不知哪里找来的杂耍班子,有趣的紧!
之后,流水一般的节目纷纷上演,比如大变活人之类,令众人叫好声不断。
夜深露重,林府里气氛依旧热烈。
到了压轴的环节,出来的是最后的重头戏。
只见两名少年拉了马车上来,只见好大一樽笼子,不知道有何物在碰撞,发出可怖的砰砰声。
少年揭开了外面遮光布,露出几只面容丑陋的生物。
有人惊呼出声,是山魈!
天啊,怎么会有这么多?
人群里,邢捕头忽然放下手中茶杯,转动视线,冷冷看向场中。
矮胖男人亲自上场,拉开木笼卡扣,吹响口哨。
只见木笼中暴躁不已的山魈忽然安静下来,乖巧一只连同一只走出木笼。
两名少年默默送上一架马车。
矮胖老板吹响口哨,山魈便动作灵活上了马车,人模人样正襟危坐。
另几只山魈动作飞快钻入马车套绳里,只见它们站直身体,竟轻松拉动马车。
围观群众发出了惊叹声。
忽然,半空中飞开一只禽鸟,扑棱了双翅,惊慌略过低空,极致到了场中,灯光一照,众人才看清,原来是只受惊的公鸡。
那只鸡飞至场中,体力不支无奈坠落地面,异变突起,只见马车上端坐的山魈动作敏捷爬了下地,几个起合便轻易逮住那只公鸡,忽然目露凶光,竟将那只鸡撕裂成两半,热血喷洒而出
血腥的场面震惊了众人,山魈抓着公鸡残躯,转头看了矮胖老板一眼。
人群里,一道冰冷目光冷冷注视着场中,忽然转身离去。
不多时,林府外的道路上,响起了如雷的马蹄声,一列列军队悄无声息包围住林府
翌日,天色大明。
天空有些阴沉,竟是有几分像要下雪的意味。
慕清明和幼鱼还有林嬷嬷终于从大牢里出来了。
随同他们一起的,还有三十多人。
邢捕头站在门口,像一樽雕像,面容冷峻。
见了慕清明走来,他面容微动,迎步上前。
幼鱼和林嬷嬷吓得后退一步,然而男人面容不变,低低道,问题解决了?
邢捕头忽然双手抱拳,多谢了。要不是有你,差点让那人逃了。
慕清明微微颔首,声音压的更低,杀人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邢捕头面容忽然涌上一抹惊恐,他目中都是后怕,是山魈!那人养了一群山魈!
慕清明皱起了眉头,他并未听过山魈是什么动物。
山魈是狒狒的一种,力大,残暴,易怒。就是那一群山魈将客栈里十二名被害人撕成了碎片
慕清明哑然,他忽然又沉声道,杀人动机呢?
既是流动杂耍团,并非本地人,怎会与客栈里人结下这么深的仇恨?
是五年之前,杂耍团老板带了人去客栈吃饭。被邻座客人投诉说他们身上臭,客栈伙计便将他们三人撵了出门。杂耍团老板怀恨在心,伺机回来报复。
慕清明面容震惊,目露难以置信,为了这样一件小事,他
邢捕头露出一抹冷笑,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人心难测,比这更匪夷所思的都有。
慕清明点点头,人心无法直视,他早就知道
同邢捕头辞别后,慕清明一众人上了马车,往东京的方向行去。
小丫头已知道了客栈里发生的可怕事件,她面容苍白,手指紧攥成拳头。
她实在难以相信,那些鲜活的笑脸,就这样变成冰凉的尸体
林嬷嬷看着少女忧愁的面容,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林嬷嬷,你说,人心为什么会这样黑暗?
林嬷嬷哑然,她给不了幼鱼答案,但她知道,天真幼稚的的少女,终于渐渐领悟到生活的残酷与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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