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那科考场自家开的么,他说自己上榜便能上榜了?
赵知县,能否上榜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慕清明眉头微皱。
慕公子谦虚了。那日慕公子的表现已是非常人所能及。若参加春试,我确定,你一定会中榜!
赵知县眸光闪烁,不容置疑说道。
那日的飞花令比试结束后,他把慕清明接出的所有诗词抄写下来,同宋夫子及好友一起仔细推敲,发现字字珠玑,经典有加,心中惊涛骇浪自不必多说
如此人才,他定不能放过!
慕清明垂眸,面容涌上苦笑。
科举之路通往官场,但他对这条路子,真的没有一点兴趣。
以他的能力,哪怕是种田也能过的很好。一但入了官场,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就并非他力所能及可以掌控。
更令他心内不安的是,自己替代原主活在这世上,总怕暴露太多叫人看出端倪
赵知县,为何一定要我参加春试?
赵知县面容严肃,目光幽深,慕公子有如此才华,当为国效力才是。若蛰伏与田野之中,是埋没人才。
慕清明浓眉紧缩,赵知县,这件事我们再商议一下。
赵知县恨铁不成钢目光看他,这是多好的机会,别人挤破头也求不来。此事我心意已决,没得商量!
那好吧。慕清明重重呼出一口气,春试我自会全力以赴,但不能承诺一定可以中榜。请赵知县帮我再打听明白幼鱼的身世。
赵知县锐利目光盯他,忽然神情一松,慕公子终于想通了,如此甚好。既你应下,那便是十拿九稳的事。明日中午有一场酒宴,宋夫子也会去,慕公子务必准时参加。
慕清明只皱眉应下。
天色已浓黑,他推辞了赵知县留此用饭的好意,急急赶回了家。
这边,赵知县顾不上摆饭,甩了宽大衣袖进了书房。
他取过一摞名帖,亲自填写好,吩咐小厮连夜按照地址送去。
做完这一切,他长长呼出一口气,面容放松。
夜长梦多,这小子如此难以把握,他只有把此事敲定下来,才可把心放肚内。
话说这头,张都尉坐在帐篷中,神色难耐终于唤那书吏上前,你说,怎样才能让那高小子知道慕兄是老子的人?
慕清明年岁尚幼,他实在担心少年郎手段稚嫩,还会吃那高天明的亏。
那书吏一听,得意道,都尉,这还不简单!都尉且在营中坐阵,令兄弟们抬了都尉的旗帜在城中游历一圈,保证家喻户晓!
他说的倒是在理,领兵打仗,对敌阵前时,他们便常常使用这一招。只将大帅旗帜往外一挂,有胆小敌军便闻风丧胆,落荒而逃,屡试不爽
张都尉牛眼一股,热血沸腾,哈哈哈哈,你小子!这主意好!事不宜迟,就按你说的做!
书吏面露难色,都尉,如今天已黑透。兄弟们举了旗帜,那帮人也看不到啊。
张都尉恍然大悟,格老子的,那今天便还去不成!
书吏神情激动,都尉,咱明日去!点足人手在城里溜达一圈给慕公子撑腰!
张都尉大手一拍桌子,就这么办!办好了老子赏你一坛清酒!
文吏顿时喜笑颜开领命退下。
所有人皆松了一口气,一夜好梦。
第二日,慕清明早起送了幼鱼入学之后抽空去了集市。
新房子的卫生间没找到马桶替代物,他便退而求次把需求改成了蹲坑。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专卖花瓶瓷器的摊贩,然而挑挑捡捡半日却未寻到中意物品。
那老板满脸无可奈何,你到底要寻个什么物件,这样吧,我领你去后院,你自个儿挑。
他领了慕清明转到后面巷子里一座小院前,打开锁。
慕清明推门一瞧,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院落里摆放了密密麻麻的各色花瓶,款式之多令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这些花瓶原本价格不菲,只可惜都有破损。你随意挑选,若有相中的,我便宜出给你算了。
慕清明便走到其中,仔细挑选起来。
只见花瓶高矮胖瘦各有不同,既有圆溜溜模样,也有细长的款式,溜白底的,青花的,朱红色,各种颜色都有。
慕清明一连寻了小半个时辰,这才看到一尊如同水缸般的白瓷瓶,四足立地,只可惜其中两足破损。
他仔细端详,见花瓶底有成人拳头大小的排水孔,眸光一亮,若搬了回去将四足敲下,岂不是现成的蹲坑物件。
便弯下腰去搬花盆,谁知,蹲下身时,却意外瞅到旁边还有一个灰褐色的浅口小花盆,里面覆了黑黝黝土壤,长了一株嫩苗。
慕清明眸光紧缩,面容难以置信。
反复确认几遍,他怀了激动的心情将小花盆抱起来。
阳光下,小嫩芽尽情舒展了绿色身躯,丝毫不畏惧严冬的寒冷。
慕清明如获至宝,将小花盆放入大花盆里,搬到院门处。
老板从墙壁上抽了一根筚麻搓成的长绳,双手灵活翻飞便结成简易网兜状,将那花盆放了进去。
客官,这个小花盆也要吗?
老板说着,随手去拔那株嫩芽,忽然手腕一痛,竟叫少年郎死死握住,不要动那个!
慕清明面容闪过恼怒,将花盆抱了起来,护在怀中。
老板暗暗咂舌,这个少年郎年龄看起来不大,竟有一把好力气,他的手腕都被握的紫了一片。
慕清明从钱袋拿出铜板付了账,走到巷子角落时,趁左右无人,将小花盆扔进了空间里。
外面气温实在寒冷,他生怕那嫩芽经不住这样的温度夭折,还是放在温度适宜的空间里比较放心。
回家放下花盆,找了棉巾子洗把脸,慕清明便朝赵知县说的地方去了。
一路上还在思量,赵知县为什么突然要办酒宴,是他生辰?他夫人生辰?他和他夫人的结婚纪念日?猜来猜去也得不到答案。
慕清明这才发现,赵知县居然把酒宴设在百花楼。
他无数次路过这个地方,看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酒楼,据说还是文人饮酒做诗的聚集地,反正他从来没有进去过
门口的小厮拦住他,名帖呢?
慕清明吃了一惊,赵知县忘记给他发帖子了。
正窘迫间,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慕公子!
慕清明回身,礼貌拱拱手,高馆长。
高翰墨面容透着惊讶,你也受到邀请了?
是。慕清明如实道,只是我没有名帖。
高翰墨看了门口小厮,慕公子也受了邀请。
小厮认识高翰墨,态度恭敬,高馆长,慕公子,里面请。
两人一路谈笑风生进了酒楼,顿时吸引了不少人朝这边看来。
高馆长。
翰墨兄。
高世伯。
慕清明这才发现,高翰墨名气的确很大,场中几乎所有的人都态度恭敬同他打招呼。
忽然,前面急急走来一个高大冷漠身影,声音温润如玉,见过二叔。
慕清明诧异看去,撞上一对熟悉的眼眸。
高天明看到慕清明居然陪同高翰墨一起走来,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
高翰墨探究视线从两人面上扫过,你们认识?
高天明别开眼眸,微微垂头,二叔,不知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高翰墨面容温和,带了浅笑,慕公子,真是缘分匪浅,原来你与贤侄竟认识,如何不早些告诉我?
高天明居然是高翰墨的侄子?
慕清明虽然吃惊,面容却不动声色,高馆长,我与高少爷并不算很熟悉,只见过两三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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