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头一回听说此等隐秘,皆震惊的瞠目结舌。
高天明不由绷紧背部,死死盯了那老道士。
慕清明低头嗤笑一声,这可是古代封建社会,高家马场居然敢出龙脉,不怕被满门抄斩?
老道士满脸严肃,继续道,噤声!只可惜此地距东京遥远,这条龙脉未沾天子龙气,已是油灯枯尽之势。神灵潜则百鬼浮!这几人,他拿了铜钱剑一一点过几人头顶,这几人居然闯了禁地!放出了妖邪之物,现如今,这些邪物就藏在他们身上!
场中众人吓得连退几步,惊恐的目光打量慕清明几人。
高天宇缓缓站了起来,他手腕被绑处污血横流,显然是磨破了皮,嘲讽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要杀要剐随便你,不用安上祛除邪魔的名头!
高天明只冷冷一笑,并未接话。
老道士满脸怒容,训斥道,放肆!尔等看好了!
言罢,他潇洒反手一扔,铜钱剑准确无误跃上他后背剑匣,嗡鸣片刻才止。
众人见老道士手法高超,心中惊叹,睁了好奇的双目,满怀期待看着他举动。
老道士提了棉线绑的铜钱分别从他们几人面前晃过,这次换了左手结印,口中大喝,道法自然,雷神临世,八荒之力,妖孽现形!
说罢,左手高举,撒了一把面粉迎风而去,而后,指尖竟起了一簇火苗,迎风抖动,风吹不灭!
众人面色震惊,表情上是一片惊风骇浪!
乖乖!这个老道士果然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居然能凭空生火!
高天宇面容吃惊,转瞬即逝,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
老道士面容浮现诡异笑容,举了左手,引燃棉线。
棉线沾火即燃,然而依旧完好如初,仍吊着那枚铜钱!
这这是怎么回事?
人群里有人忍不住惊叫出声,如梦初醒,登时起了更大骚动。
高天宇目瞪口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老道士冷笑一声,铜钱聚魂,方才只沾了你们身上一丝邪魔之气,这棉线便不惧烈火焚烧,你还有什么话说?
高天宇闻言面容惨白,嘴唇蠕动,不发一言。
忽然,有人带头跪了下来。
求大师收了邪魔,还我元德马场安宁。
陆陆续续,更多的人下跪,表情虔诚,求大师收服邪魔!救我们性命!
老道士眼中精光闪烁,大意禀然道,诸位放心!我乃受高家少爷所托,即便今天豁出这条老命,也要收了邪魔,替天行道!
像是得到回应一般,远处忽然响起了雷霆般的巨鸣声,绵延不绝,片刻才止住。
众人呆滞片刻,满满跪了一地,求神仙救救我们!
收服邪魔,烧死邪魔!
烧死他们!
众人虔诚恳求老道士。
慕清明眸光一暗,向来没有表情的面部露出了惊恐之色。
方才那声响,并非雷鸣!
他转身看向老道士,快给我松绑!
老道士目露诧异,随即不屑转眼,道貌岸然,你求我也没有用。我道心坚定,不会受邪魔妖物蛊惑。
话音方落,被慕清明狠狠一脚踢中裆部。
老道士面露痛苦,双手捂住缓缓倒地,满脸不敢相信,你你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农家小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踹大师!
这不是邪魔附身是什么?
慕清明眉心突突直跳,清冷面容染上焦急,朗声大叫,高天明,速给我松绑,有大事要发生了!
早有打手一拥而上,把他们几人围在中间。
忽然人群分开,高天明面容阴寒,看向他,你在玩什么把戏?
慕清明深吸一口气,侧耳听到那巨大轰鸣声又起,眸中闪过慌乱,高少爷,我知道您难以相信,但请听我一言,速将元德马场所有人都撤离到安全地带!
高天明眼神幽暗,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慕清明压抑住心头翻腾火气,我从来不开玩笑!你大可不信我的话。这马场里人数众多,事关重大若晚了,想走也走不了。
说罢,目光转向满脸泪痕幼鱼,她是我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此事与她无关,还请高少爷请一匹快马,即刻送她出城!
幼鱼离他稍远,听不清交谈内容,但从他神情上可以猜测,定是要那人放自己离去
她忍不住又呜咽起来,眼含柔情看慕清明,热泪滚滚。
老道士挤到慕清明面前,满脸不悦,高少爷,我施法被人打断,元气大伤,今日恐怕无法收服邪魔了。
高天明冷冷注视慕清明,你坏了我高家大事,还要我送你的人出城?
慕清明再也忍不住,目光如炬看向老道士,你说,若这邪魔未被收服,元德马场会有什么后果?
老道士怔了一下,才结结巴巴,受邪魔影响,自然是,是水草枯萎,马匹易病,人财尽散,这元德马场日后便成大凶之地。
他说着只觉得心跳加快,额头冒出冷汗。
这小子不仅没被他逼鬼显形镇住,反而如此淡定,还问他这样奇怪的问题,怕是个憨的吧?
慕清明面容一沉,后果真的很可怕!大师,既然你能收鬼祟,自然也会观风水,你就没能看出,元德马场即将有大祸临头?
老道士面色一白,目露凶光,哦,原来这小子是要拆他台子。
他冷冷一笑,休要在此妖言惑众,尔等就是想制造事端,趁乱逃走。高少爷,你千万不要相信此人的话!待我收了邪魔,永保元德马场平安顺昌!
慕清明冷然转过身去。
老道士嗤笑,哼,被我说中心事,不敢狡辩了吧?
慕清明摇摇手腕,怎么不来割麻绳?
老道士得意洋洋,做梦,还想让人替你松绑放你——
慕清明转头,冷冰冰视线一扫,他登时闭嘴。
你方才说,棉绳沾了我们身上邪魔之气,不惧烈火,对吧?
老道士心中升起不妙,怔怔点头。
慕清明唇角勾起,露出浅笑,那你要不要试试这麻绳?可是捆绑了我整整好几天,想必邪魔之气更多,老道士不妨再用你的真火再烧烧?你不敢?是因为只有用你自己备的绳子才可以?
老道士面色僵住了。
那棉线久烧不断,是因为他提前做了手脚。
慕清明手上的麻绳没有浸过盐卤水,不烧断才怪!
当然,不是。我我今日真火已用尽,不如——
马场里有火石。慕清明打断了老道士的话。
高天明死死盯着老道士。
一滴汗滑落下来。
老道士神色自若,高少爷,今日法事中断,我元气大伤,需要即可回去打坐休养。
慕清明挡在他面前,你走了,我们怎么办,邪魔不收了吗?
老道士面上涌起怒容,这小子三番两次坏他好事,到底是何居心!
什么味道?慕清明忽然吸吸鼻子,目露诧异,你带硫磺在身上干什么?
老道士面容一变,宽大衣袍背到身后。
慕清明眸底锋芒闪现,面上却带了浅笑,嗯,还有樟脑的味道。咦,你居然连白磷也有!
老道士一颗心似被人按在冰水里,凉个透底。
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路,莫非同他一样,也是‘本家’?
老道士眼皮一跳,拂袖便要离去,我身体不适,先告辞。
高天明身旁暗卫已经蹿了出来,冷冷挡住他。
老道士颓然站立,抖抖宽大衣袍,叮当掉下许多物品。
侍卫呈上去,让高天明过目。
几个白瓷瓶里装的是白磷,纸包里藏的是硫磺,樟脑粉则用了香囊装起,另还有棉线系着的铜钱五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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