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青石板上,面前突然多了一个身影,谁谁他妈挡老子的路,好狗,还,还不挡道,嗝
他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忽然脖子间一股冷冷寒意顶了上来,凶狠戾气的声音从耳侧传来,东西呢?
什什么东西?男人登时酒意消散了一大半,吓得哆嗦起来。
废话少说!那个丫头身上的东西,在哪里?刀刃深了一分,刺破他的皮肤。感觉到温热液体流出,男人顿时吓得鬼哭狼嚎,好汉饶命,我想起来了!那些东西都叫我送去当铺了!
那阴毒声音显然不信,你再好好想想,确定了再说!
麻的,就算是死也要他死个明白吧?都没说到底要找什么东西,他怎么去能想的起来在哪里!
壮了胆子,嘶哑了声音试探道:不知道好汉究竟寻的东西是个什么模样?
哼。耳侧声音停了停,阴涔涔的,一枚如意形状的耳钉,赤金的。在哪里?
男人思索片刻,恍然大悟。
前些日子他才卖了一个丫头,那丫头耳上便有一枚耳钉。是纯金打造,做工的细致。只可惜剩一只,又太小巧,卖不了几个钱。
他便留了下来,准备当成礼物送给自己的老相好,这会子还在荷包里,没来得及送出去呢。
男人心里攸然一松,忙不迭叫道:巧了,正在我身上,好汉可否挪开刀,我拿给你。
刀刃仍旧顶了脖子不动。
男人僵硬着手臂掏出一个荷包,却被身后那人抢过,两指拎起,往地上一到。
哗啦一声轻响,一堆铜板并了几个银锭还有一缕红绳结的秀发,几颗珠子等等滚落在地。
那人用刀尖一拨,挑出一枚米粒大小黄灿灿物品收入掌中,脚尖一点,攸然不见。
男人缩着脖子,眼尾捎到身后空无一人,这才惊魂未定吐了口唾沫星子,蹲下去把地上的物品拢到荷包里。
忽然,动作停下,他想起来了!
那耳钉的主人,被送来时是昏睡模样,身上衣物破旧,却能看出不是寻常能见到的布料。
他原本就嫌这丫头来路不明,怕招惹麻烦上身,那人竟只几个铜板便卖给他了。
初时只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而后也曾暗暗怀疑,心中发凉,现如今,竟真的招致杀身之祸。
此地,不宜久留!
男人满脸冷汗,收了铜板,匆忙折身离开。
这头,慕清明已经带了幼鱼来到人牙子家里,砰砰的敲门,久久却未见人。
隔壁门打开,探出一张不耐烦的脸,不用敲了,不在家!
慕清明转头,眉头紧皱,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
那人已不耐烦摔上门,硬,梆,梆一句话飘出,不知道,反正他带了满满一马车家私物件!你们别敲了,吵的紧!
慕清明心里一沉,竟来的不巧,唯一有可能知道幼鱼来历的人居然刚好离开了。
幼鱼满脸不以为然,低声劝道,相公,找不到就算了,我们先回去吧。
两人沉默回了大河村。
刚进村口,便见大群人拿了水桶,面盆等物件急匆匆跑过,那方向竟向是去他家?
正疑惑间,已有人眼尖看到了他,慕小子!还愣着干啥,你家着火了!
什么?
慕清明眸光一闪,来不及思量,赶紧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刚拐上山脚,他便瞧见一阵可怖的乌黑浓烟,似巨龙盘旋,遮住半片面容惨然天空,房屋处火光冲天,已有不少人提了水往里面泼,然而连缕青烟也不见升起,慕清明瞧那火势,已然是无回天之力。
慕清明眉毛拧成一条直线。
这场大火来的蹊跷。
幼鱼看着大火把房屋一点一点吞没,眼泪噼里啪啦往下直掉,相公,我们的家没有了
那吴婶满头黑灰,衣服还被火星燎了几个洞,露出灰白色棉絮,慕小子,夭寿哟,竟糟这样的天灾往后,你们可住哪里呢!
慕清明高大身型巍然不动,面露冷笑,这哪里是天灾,分明是**才对!
他不是未开眼界的古人,这些手段,如此拙劣,岂能瞒过他的眼?
大火烧的正旺,不时发出很大砰砰爆然声,众人急的团团转,惊惧交加,回头却见慕清明满身冷清站在那里,垂了脸完全无动于衷的模样。
幼鱼伤心极了,不住抹着眼泪,忽然她的手被拉住,抬了红,肿的眼,是慕清明,哽咽道,相公
慕清明回了身,满脸沉静,各位,请回家去,不必再徒劳了。火势太大,莫伤了自己。
的确如此,能烧的物件已经全部点燃,即使灭了,也剩不了什么
众人神色呆滞,有人忽然说,这火究竟怎么烧起来的,青天白日的又没有点油灯
此话一出,寂静了几分。
另一人低声说:不如报官吧,报官了就能查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清明知道他们意有所指,但这火并不是前些日子与他起矛盾的慕二叔放的。
方才他嗅到空气中有硫磺味道,这大河村里,根本不可能有这些金贵物件。
那慕二叔更不可能知道硫磺的用途。
放火的另有其人。
慕清明面色暗沉了几分,他并未招惹任何仇敌,最大的可能,是那元德马场的二少爷高天宇。
眸光里染上几分嗜血的锋芒,他慕清明向来不愿生活在威胁之中,若对方不甘心放过他,那他只能与其正面交击!
但,现在他无权无势,拿什么与对方抗衡?
眸光一缩,他沉声说:多谢各位关心。房屋已烧毁,追究下去也无意义,就这样吧。
既然他不愿意报官,其他人也无可奈何,三三两两散去。
元德马场,庄园书房。
男人侧卧在花梨木床榻上,面容上有股奇异苍白,淡淡阖着眼。
林权垂手站在一旁,眼帘低垂,静静看自己靴面。
你说,他会来么?男人声音慵懒,带了些许沙哑。
林权抬了眼,恭敬道,少爷,属下不知。
呵。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我以为他不过是个乡野泥腿子,却还是有几分能耐的。男人嗤笑,睁开眼眸,却牵动内伤,忍不住痛呼一声。
该死!竟伤的这样厉害,调养了大半个月仍旧没有半分起色
少爷,您没事吧?林权上前一步,见他摆手示意,又皱紧眉头,少爷,二少爷那边——
话音未落,被男人不耐烦打断,那个蠢货知道什么?目光短浅到如此地步,我懒得为这些小事费神,竟是纵容的他利欲熏心,胆大妄为敢对我下手。只可惜,我没有时间陪他慢慢玩。
林权眼观鼻鼻观心,低头不语。
对了,他身边那个小娘子,身份查清楚了吗?男人忽然转脸问到。
林权面容严肃,少爷,查不到幼鱼姑娘的身份。她是被拐卖到这里,但拐她那人隐匿了信息,我们查不到是谁。
无妨,那暂且放置一边。正说话间,一只信鸽扑棱棱飞了进来。
林权捧了鸽子,取下它脚环上的纸条,交给了榻上的男人。
男人看完,唇上噙了冷笑。
林管事,客人到了,去接待一下。
是,少爷。林权行了礼,转身离开。
花厅里,幼鱼紧张的拉了慕清明衣袖,相公,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慕清明低低说:房子被烧了,我来挣钱重新盖。
哦。幼鱼这才明白,有些紧张,那相公是还要去捕狼吗?
慕清明正要回答,慕公子。门口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慕清明和幼鱼转脸看去,见林权大步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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