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秦含盘腿坐在客栈房间里的软榻上,仔细钻研着铃铛手链。两个扁球形的铃铛下腹都开了一条长缝,只有其中一颗,内里有粒小石子。
一个铃铛本就是空的,另一个石子太小,难怪怎么摇都听不见声响。
秦含划破手指,将血滴在两颗铃铛上。不一会儿,血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了下去。继而凝神细看,发现两颗铃铛表面的血渍并不是消失了,而是渗进了那粒小石子中。
渐渐的,那可小石子闪着微弱的光芒。出于好奇,秦含又将大量的鲜血滴进石子中,石子上的光芒也越来越盛,随即嗖得一下从铃铛里飞了出来,没入了秦含的眉心。
脑中一阵晕眩,不禁闭了闭眼。
再一睁眼,便进入了一处空旷的所在,其中除了一个关着门的茅草屋,和一条小溪便什么也没有了。
是真的什么也没有,一眼望去全是黑漆漆地雾气。
朝茅草屋走去,每靠近一分,就能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暖流从毛孔中渗入,进入四肢百骸。难道这就是灵气?
武者也不过是会武功的凡人,经脉中如何能承载灵气?还是因为秦家人的经脉比较特殊?
听说灵气能治愈凡器制造的创伤,也不知是真是假。
思及此,好奇心驱使着秦含加快了步伐,最后吱呀一声将门推开。屋里顿时辐射出耀眼的光芒,一股如水般柔和的灵气扑面而来,将她全身包裹。
右臂上的伤口一片灼热,似乎伤口正在愈合。复又看了看刚刚划破的手指,如今已是完好如初。
紧接着,灵气如开了闸的洪水朝她涌来,一遍遍地冲刷着她的经脉,竟是快要将她的经脉撑爆。
尽管疼痛难忍,但秦含还是咬着牙,没发出一丝声音。
当经脉的承受力已经到达极限的时候,她的修为也在不断往上攀升。
后天五重。
后天六重。
…
先天三重。
直至修为突破至先天三重,体内暴躁的灵气才稍稍平复下来。
秦含立即坐下调息,运转心法稳固境界。
不知过了多久,方才睁开双眼,只觉得眼中一片清明。听觉也变得十分灵敏,已能清晰地听见屋外的流水声。
这里难道是一处介子空间?在茅草屋中环顾一圈,发现屋里有一张石床,一个蒲团,一面水镜,还有一个只有一层的书架,刚好到秦含肩膀的高度。
手刚接触到书架,书架缓缓从中间分开,露出墙上的一道裂缝。
秦含不禁想到自己隔三差五的,晚上就被莫名其妙的光芒惊醒,看来源头在这里。那光芒应该就是从这里渗出去的灵气,这么说来,她也算时常被灵气灌体了。
只是如今已可随意进入这处空间,这处裂缝还是得想办法闭合。秦含手掌抚过裂缝,触碰之处迅速愈合。
见此,秦含心下大为惊奇,又在屋里摸索了许久,无一处不是随着秦含心念而变化。
最后在水镜上轻点几下,镜中立即出现了客栈房间内的情景。果然,是个偷窥利器!
秦含在书架上取了两本书,便出了空间。
一出空间,本以为过了大半夜,可烛台上的蜡烛丝毫没有变短,看来空间内的时间流速应该比外界要快。
手上系着的铃铛好似已经失去了价值,但其能被血液渗透,看来材质也不一般。且这是大姑姑送的生辰礼,便也不能扔。
只是大姑姑又是从哪里得到的呢?既然想不通,便也不去想。
秦含又将右臂重新包扎,好在若是不提换药,小翠也不会多事,也只能找借口自己换药了。
刚刚从空间带出来的两本书,一本是游记,另一本是一部掩藏修为的功法。只是这功法需要灵气才能运转,虽然秦含体内有灵气,但毕竟还没有引气入体,也不知道能不能练成。
眼下进阶速度太快,为了不让人怀疑,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秦含的体质果然逆天,以武者之躯,经过一夜的修炼,竟将这部功法基本掌握了。
秦含将显示出的修为调到后天四重,这段时间,她也不忙着进阶了,打算巩固修为。
据说,到老家秋风镇还有半个月的路程,秦家一众人早就吃过了早饭,准备启程了。
“小翠,你有家人没?”
“小翠,你姓什么啊?”
“小翠,你今年多大了?”
小翠:“…”
每日,除了夜里忙着打坐调息,白天就只能在车里翻翻手中的游记,秦含身上都要长草了。
爹娘和姑姑,天天商量秋风镇生活的规划,小翠偏还是个不爱说话的,倒是王二八面玲珑,还能和秦含多说几句。
“仙师驾到,还不闪开!”一道蛮横的糙汉音从秦家马车后方传来。
“王二,退。”秦远程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寒意,显然在帝都过惯了高高在上的日子,现下却是极为不悦。
王二本就是个机灵的,早就调转缰绳,将马车停靠在了路边。
只听一阵马蹄声,从后方冲出一辆镶金嵌玉,宝光闪闪的马车。一脸横肉的车夫挥舞着鞭子,喊道,“仙师进城,速速退避!”
城门口的人群纷纷退让,就连已经盘查过关的人也退了出来,守城的士兵更是恭敬行礼,直至马车消失。
“爹,我们也要进城吗?”秦含看了看天,这会儿刚过午时,头顶上的太阳正烈,也不像是要找客栈歇脚的时候。
“咱们进城逛逛,买些东西。”
阳城是修仙者管辖的地界,店铺多如牛毛,摆摊小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仙宝凡物应有尽有。
唯一不和谐的就是修士欺凌凡人的情景随处可见。
“爹,不是说修士不能干扰凡人的生活吗?”同为凡人,秦含有些心中不平。
“那是高阶修士怕招惹因果,会引来天罚或产生心魔。想这些一辈子也只能在炼气期停留的修士,有谁又会在意呢?”
“我想高阶修士也不屑欺负凡人。”
秦远程摸了摸秦含的小脑袋,“傻孩子。”
为了不和修士起冲突,马车在城里转了一圈。到傍晚才打听到一家未住满,且全是凡人居住的客栈。
阳城一入夜,就鲜少有凡人在大街上走动。修士买卖货物多有顾忌,来往间也是行色匆匆,不见有谁驻足寒暄。
“这里只剩最后一瓶武元丹,这种丹药已经没多少修士炼制了。”
摆摊的黑袍老者,整张脸隐藏在斗篷里,看不清样貌,“暂且收你三块下品灵石。”
“一块。”中年人面露难色。
“灵石与你无用,不如拿出来换点有用的东西。”老者再次开口,语气有些不善,隐隐有威胁之意。
买家最后咬咬牙,还是掏出了三块下品灵石。接过老者手中的丹药,快速离开。
待那中年人走远,老者立即将摊上的物什收进储物戒中,朝着中年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从街角走出两个人,同样披着黑色斗篷,其中一人躬身对另一人,道,“主上,是否要跟上。”
“我不是你的主子,她已经死了。”被称为主上的人接着道,“羽,一切皆有定数,不能强求。”
那名叫羽的斗篷人,隐藏在衣袖里的拳头已经攥得咔咔响,掩去了眼里的不甘,却也不再多言。
被称为主上的黑袍人见此,一挥袍袖,如青烟般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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