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仁义看到,叶知秋吓的脸色煞白,赶紧安慰她道:“闺女不用担心。这事你就不用再管了,一切有我。”
叶知秋稳下心神,思忖片刻,问道:“父亲,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们要这样做?”
叶仁义想了想,道:“其实,这件事本身并不复杂。只是机缘巧合,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有人拿一百万金币,来悬赏一个并不怎么出名的王小天。虽然他没有十恶不赦的罪行,不过他也并不在,禁止悬赏的原力大师、原力宗师,以及高官显贵之列,按说这就是一个,可接可不接的任务。”
“你不接这个悬赏,是因为王小天和你是朋友,你了解他的情况。也知道他的背景很深,接了这个悬赏任务会惹火上身。但叶知山并不知道这些,或者说他并不顾忌这些。”
“他刚去金瓯城的悬赏阁,担任经理一职没多久。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急于做出一番成就,想尽快打开局面。一百万金币的悬赏,是一笔很大的业务。所以,他接下这个业务,也有他的理由。”
“事情到这一步,还算正常。哪怕他没仔细查王小天的底细,或者他不理会王小天的底细,也都属于正常的工作疏漏,可以及时补救。”
“但是,当那么多大人物,站出来给王小天撑腰时,他却没及时补救,这就有问题了。是叶知山自己狂妄,觉得能独自扛起来,还是有人给他撑腰,或许诺了什么?”
“刚才说的这些猜测,虽然没有任何可靠证据。但是从叶知山跑回观塘来,以及后来发生的那些事,这种种的迹象来看,并不难猜出来。”
叶知秋立刻问道:“猜出什么?”
叶仁义道:“叶知山回来后,就被大房那边邀请过去。他离开时,又带走了一辆740豪华型蒸汽轿车。这辆车是大房的叶仁武,刚刚花重金购买的。为何会无缘无故给了叶知山?”
叶知秋闻言一怔,问道:“这么明显的收买勾当,难道别人没有怀疑?”
叶仁义道:“怀疑?当然有怀疑了?不过,怀疑有用吗?我就算怀疑,又能把他们怎样?”
叶知秋道:“不是还有三房呢?难道叶知北也不闻不问?”
叶仁义反问道:“你觉得叶仁武花那么大代价,拉拢叶知山,是什么目的?”
叶知秋先是愣住,随即恍然大悟,道:“难道他们的目的,就是对付叶知北?”
叶仁义点点头,道:“没错。从一开始,叶仁武的目的就是为了拉拢四房,对抗三房的叶知北。叶知北已经晋升七级原力大师,目前正在稳固境界,暂时不能出面处理家族事务。”
“等叶知北稳固了境界,家主会把大部分事务,交给他去处理,以便在她百年之后,家主的权力能平稳过渡。所以,这段时间,是叶仁武的最后机会。”
“他必须在叶知北得到家主首肯之前,拉拢有力的盟友,把控更大的权力。到那时,就算叶知北稳固了境界,出来管理家族事务,也会面临已被架空的局面。”
叶知秋想了想,道:“父亲,听您这么说,这件事一开始就是针对叶知北的?”
叶仁义点头,道:“现在来看,最初叶知山接下悬赏王小天的任务,从纯粹是为利所诱。但后来事情的发展,特别是叶仁武横插一手,让整件事全都乱了套。”
“叶仁武着急忙慌,扯大旗做虎皮,以观塘苑的名义,表态支持叶知山。本意是为了刻意向四房示好,拉拢四房站在他那边。但是,他们都低估了王小天。”
叶仁义喝了口茶,道:“按照他们的判断,王小天不过是个小人物,而我们叶家势力庞大,财大气粗。看到叶家表态,王小天要么一直躲在东楚国境外。因为咱们悬赏阁发布的任务,只在国内有效,出了东楚国悬赏阁就管不到了。”
“要么,王小天低声下气服软求饶,通过中间人说请。那时候他们的面子也有了,实惠也捞到了,再做个顺水人情,撤销对王小天的悬赏,这事就皆大欢喜了。”
叶知秋说道:“现在王小天让我捎话,我如不告诉家主,会不会因此事情越闹越大?”
叶仁义叹了口气,“现在已经闹大了。你把王小天的话捎给家主。她老人家首先想到的,不是那些人做的对不对,而是王小天这些话,根本没把叶家和她老人家放在眼里,她老人必然暴怒,动用家族的力量对付王小天。”
叶知秋立刻着急的道:“爹,那怎么办呢?”
叶仁义道:“所以,我们根本不必把这些话说给家主听。王小天也说了,短时间内他不会来找叶家。也许等他腾出时间的时候,叶知北已经执掌大权。到时候三方对质,把这事说开也就没事了。”
叶知秋想了想,觉得叶仁义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她想了想,又问道:“如果,我把王小天的那番话,捎给叶仁武呢?”
叶仁义立刻道:“千万不可。你告诉了叶仁武,他就更有理由对付王小天了。赢了,他成了给叶家挣面子的功臣。输了,这个烂摊子,会由叶知北收拾。总之,不管结果如何,他只会有好处,一点损失都没有。而我们还会‘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叶知秋忿然道:“他怎么这么坏呢!”
叶仁义叹了口气,道:“闺女,你现在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以后这种乌烟瘴气的事,会经历更多。我们不在你身边,你千万要记住,看得见的刀剑好躲,看不见的刀剑难躲。遇事三思而后行,不要冲动。”
叶知秋点点头,“我会的爹爹。”
这时,一名侍女匆匆赶来,站在门口行礼,道:“老爷,观塘苑来人了。”
叶仁义立刻站了起来,问道:“人在哪里?快请进来。”
侍女转身匆匆而且,很快就带着一个中年妇女进来。叶仁义迎到大门口,笑道:“原来是瑞姑,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中年妇女瑞姑微微一笑,略微屈身算是行礼,说道:“家主让我来请知秋姑娘去一趟。”
叶仁义闻言愣住,然后转身望向叶知秋。
叶知秋早已惊呆了。她半天才反应过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家主老奶奶要见我?”
瑞姑点点头,“是的。正好,你已经换好了衣服。赶紧跟我走吧。”
叶知秋问道:“瑞姑,家主老奶奶见我,有什么事吗?”
瑞姑摇头,“我也不知道。知秋姑娘,赶紧跟我走吧。别让家主等急了。”
叶知秋点了点头,望了望叶仁义。叶仁义向她缓缓点了下头,道:“去吧。”
看到父亲点头,叶知秋忐忑不安的心,感觉镇定了许多。她向父母行了礼,然后转身跟在瑞姑身后,快步离开了叶仁义的庭院。
出了叶仁义的庭院右转,两公里后就是观塘苑的侧门。瑞姑带着叶知秋进了观塘苑,在水榭、回廊之间不断七拐八拐,最后来到了一座二层观景台下。
一路上,瑞姑都没有和叶知秋说一句话。直到台下,她终于说了一句话,“在这等着。我去回禀家主。”
瑞姑从观景台侧面的楼梯上去,很快就又返回来,对叶知秋说道:“去吧。家主在上面等你。”
叶知秋点点头,压抑着心中的忐忑,拾级而上。经过两次转弯,叶知秋走上了观景台。站在这里往下看,半个观塘上的景色尽收眼底。而且还能看到,下面那些庭院里的人在做什么。
叶知秋来不及细看,立刻转身往观景阁里走。观景阁在观景台上的后侧。她走进观景阁,转过屏风,看到正对着屏风的地方,有一个离地半米的高台,高台上放在一张罗汉榻。
一个发白如雪,梳的一丝不苟,插着满头珠翠;皱纹满脸,重重叠叠,好像梯田一样;衣衫华贵,而且连一个褶皱都没有的老妇人,右手支撑着脑袋,侧身斜卧在罗汉榻上,闭着双眼似睡非睡。
罗汉榻两侧,站了四名中年女人,高台下站着八名侍女,全都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如同雕塑一般。
叶知秋快步上前,振衣,下拜,口中说道:“重孙女叶知秋,拜见家主老奶奶。愿家主老奶奶健康长寿。”
老妇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抬了下,放在左腿上的鸡爪子一样的左手。距离老妇人最近的一名中年妇女,赶紧望着叶知秋说道:“知秋姑娘请起。给知秋姑娘看座。”
高台下的一名侍女,立刻搬来一个绣墩,摆在正厅左侧。叶知秋移步坐下。
老妇人再也没有任何动作。叶知秋也不敢说话,整个观景阁,沉寂如冬夜。
老妇人没有任何动静,叶知秋的一颗心越来越忐忑。她不知道,老妇人为何让她过来,也不知道万一老妇人问起,她该不该,把王小天的那番话说出来。
足足过了五分钟,老妇人忽然睁开了眼睛。叶知秋看到,老妇人的眼珠非常混浊,全无修行者的那种凌厉气势,她立刻想起父亲的话,叶家的老奶奶,时日无多了。
两名中年妇女,搀扶着老妇人坐起来。叶知秋也不知不觉站起来。低着头,垂着手,大气都不敢出。
一名中年妇女,从地上拿过保温桶,拧开盖子。另一名中年妇女从保温桶里,端出一只素瓷盖碗,双手递到老妇人面前。
老妇人接过盖碗,喝了一口碗中的蓝翎雀舌汤,漱漱口,然后吐到另一名中年妇女举着的红漆木桶里。接着,才将剩下的蓝翎雀舌汤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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