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出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当初,你就不应该拒绝白久的提议。京渊说。
夙绝起身。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无字碑之后,转身与京渊离开,他步伐稳重,沉声说道:我有自己的考量。
夙绝选择当一个星际盗贼,不代表他抛弃了所有对正确的认知,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抢夺,也能无所顾忌的去做任何一件事,但是,对于性命,夙绝一直都存在敬畏之心,不随意夺取他人性命,这是夙绝的底线。
纵然,他再想念夙月,再想让夙月活过来,也不可能去以剥夺别人活下去的权利来给夙月续命。
知晓白久所做的事情,但不加以阻拦,这就是夙绝最大的善良。
我不会去杀人,但是也不能去妨碍我的妹妹复活,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愿意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只是可惜,自夙绝明确跟白久表示过不会去残害异能者的性命之后,白久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夙绝的面前。
让死人复活,做的就是以命换命的事。
所以夙绝也知道,他什么都不能做。
夙月两个字,自十七年前,注定要被封印在一本过往的典籍中,被灰尘覆盖着,以至于世人再翻起时,会呛得流出眼泪。远隔数十亿光年的两个人,抬起头时,是不会看到同一片天空的。
若不是一方故意,那便这辈子都不会再次遇见。
一轮圆月挂在天边,柔和的月光如同浅色的霜铺满了整片大地,薄毯掩去了寒冷,过往的种种,已经是十七年前的事情了,以至于再度回忆,都带着发黄的尘埃。
门把手被转动,夙月未回头就知道是谁。
步伐轻慢,带着一股浓烈但不刺鼻的香水味,慵懒而又艳丽的女子,连呼吸声都摄人魂魄。
月亮有什么好看的?青蔓嘴里叼着根棒棒糖,漫不经心的说道。
想家了。夙月说。
什么时候走?青蔓问,她朝门外瞅了一眼:我准备好了,行礼都搬来了。
就这几日。夙月道。
夙月在走之前,得去看看虞抒影。虞家人对修炼武学的修士十分忌讳,那夙月就不出现在虞家,她只是看看虞抒影。翌日清晨,夙月没提前跟虞抒影说,直接去了,买了一堆东西。
而在门口,发现坐着一个女孩,夙月细看,发现是楚潇。
你在这儿干嘛呢?
楚潇在看到夙月时,瞳孔瞪大,她连连后退,满是惊恐,眼看着就要跌下楼梯,还是夙月伸手扶了一下,才免于楚潇的摔倒。楚潇的性格,那便是来源于无知的无畏,她们楚家人亦是如此,只是现在,看到自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让夙月很难不多想。
你别杀我!楚潇涕泪横流,小脸都哭花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我爸妈都被杀死了,我求求你,别杀我。
夙月心一沉,她望向楚潇:
到底怎么回事?
门外的动静惊扰到了虞抒影,虞抒影打开门,看到夙月时满是惊喜,自上次夙月的手指在虞家断了之后,虞抒影很少回虞家,现在这里离上班的地点更近,也更方便。
楚潇坐在沙发上哭得抽抽搭搭。
我爸妈在医院里被人给杀了。楚潇嚎啕大哭,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她一下子扑到了虞抒影的怀里,跟虞抒影相处的一段时间,楚潇知道虞抒影这个人很好:我没家人了
你觉得,是我杀的?夙月问。
若非,怎么一见我,就满是惊恐的让我别杀你?
楚潇往虞抒影那边使劲躲,努力离夙月更远:我父母被杀死的时候,脑袋上被打穿了个血洞,肯定是你,只有你有那么大的力气,而且我父母也就跟你交恶了。
我父母死后,就没人烦你了。
楚潇说的没错,楚潇的父母确实给夙月带来了很不好的感受,之前在楼道里各种谩骂,而后又找来了帮手到家里来撒野。
过几日我就该走了。夙月把礼物递给虞抒影:今天跟您来道个别。
虞抒影见夙月放下东西就要走,她立刻把楚潇推到一边,无措的看向夙月。
这么快吗?
已经很慢了。夙月弯了弯唇角。
楚潇的父母被人杀死,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手法,直接打穿了脑袋出了个洞,当脑海中出现了个问号之后,几乎是下意识,一个人的面容出现在了眼前。
他曾说,他时日无多。
可是在十九年后,他仍然活的好好的。
他曾说,自己是他最重要的人。
可是十七年前,他一次假死要了自己的半条命。
从半山腰上跌落整个人被冰锥刺穿是什么滋味,两年的时间里每一秒都在自责甚至于到死都在后悔又是怎样的苦楚,死而复生之后,他什么都对自己说了,可就是把跟他的点滴掩藏的彻底。
白久曾经做了什么?
这么强大的男人,强大到在十九年前就能屡次救自己于危难之中,却让自己以为,他脆弱到需要自己最精心的呵护。夙月到死都以为,白久是因她而死的,怀揣着这份愧疚,她将这个名字刻入了骨魂。
夙月想要一个解释,可到现在,她还没有整理好所有的情绪去面对这个自己曾经最爱的男人。
从口袋里拿出电话,好友名单里,白久出现在第一位。
最终,还是没有拨通。
回到家,白久竟然也在,夙月推门与白久的目光对视之后,她淡淡的移开,白久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他开始坐立不安,他的心虚写在了脸上。
明天准备物资,后天晚上咱们就离开。夙月说。
一句话,就炸了蛤蟆坑。
要带些什么嘛?虞非问沈珩:卫生纸创可贴还有篮球!
沈珩眨眨眼:吃的吧,民以食为天。
游戏机。景宸默默说道。莲溪微微一笑:宇宙里可没有连接游戏机的信号台。
阿月,我——白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夙月给强行打断了:我先回屋了,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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