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跟在夙月的身边太久,熟悉感十分强烈,就仿佛这块血玉就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血肉,有着亲近的连接,发出的隐隐光辉,如同在这暗夜中闪烁的光辉,夙月循着光走过去。
里面流淌着的,是自己的血吗?
红的刺眼,热的惊人。
自那晚之后,夙月过了两天才回来。
你去哪儿了?门在打开的瞬间,白久突然起身,他冲到夙月的身旁,小心的观察夙月的身体有没有损伤,手臂,腿,腹部,未见伤口,他才说:我们很担心你。
这两天,夙月属于完全失联的状态。
暮色在发现夙月不见时,第一时间报告了白久。夙月不是会无缘无故就玩失联那一套的人,前不久玲珑被人救走,白久担心玲珑去找夙月的麻烦,若是二人开战,就怕会让人钻了空子。
夙月淡淡的看了白久一眼,那眼神空洞到让白久害怕。
白久所有关心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那一刻他有一个念头涌现,那便是夙月知晓了他曾经做过的所有的事情。他心虚了,做了一万件对夙月好的事,远不及一次伤她骗她。
而下一秒,夙月又恢复成往常一样。
我去找雏芽了。夙月拿出手机:诶?没跟你们说吗?我记得给你们发过短信了。
夙月拍了拍手机,小声嘟囔了一句:是不是手机坏了
回到房间里,刚要关门,白久就跟在夙月身后,刚才人多,有很多话白久没法跟夙月说,夙月倚着门框,挑眉看向白久: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累了。
白久顿了一下,而后连连点头:嗯嗯嗯,好。
血玉里的灵魂满是凶狠的戾气与残暴的气息,两天的时间耗光了夙月所有的魂力,就是为了将灵魂力化为己用,夙月最先吸收的,是她原先的魂,没想到,即使与自己的魂同为一体,也同样难以操作。
夙月将她的魂归位之后,想起了很多事情,之前的灵魂与记忆,在死掉之后被血玉带走了一大半,而如今,夙月想起来了。
夙月,这是附近的星域图,你决定咱们先去哪里。
你们定吧,我哪里都无所谓。
我们都以你为准。莲溪的声音十分轻柔,他看向夙月,双眸如黑曜石般澄亮:听你的,你不是说,要去寻找真相,证明清白吗?
所以,你心里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我这个人,不清不白,从灵魂到一颗心,都是黑的,这就是真相。夙月此话一出,莲溪直接都愣了,直直的看着夙月,半晌都没说话,他手中的星域图被在一旁的沈珩夺走,后者随手一指:就这里吧。
沈珩说完之后,一把将夙月扯到了一旁,把门一关。
那晚,你也在?
夙月的话,是赌气说的话,自那晚之后夙月就没回来,即使夙月回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可沈珩就算再愚蠢,也还是会往那方面去想。
夙月点点头。
你既然在,那为什么不出来反驳?虞非和景宸一直都说沈珩特别狗,但是沈珩对于女孩子,都很有耐心,平时说话,连语气都没有重过,而这一次,是沈珩第一次没有嬉皮笑脸,而是怀着沉重的心思去询问夙月这件事的始末: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们三个人在一起讨论你的过去,即使那些都不是真相,你也从不做辩解。
夙月,你是不是没有把我们当成自己人?
没有辩解的原因,是连我都不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夙月垂下眸,眼里全是顺从,她乖巧的样子没了往日被触及到伤口时的戾气:再说了,就算我解释了,没有证据,就凭我红口白牙一番话,你能信吗?
能。
我也信。虞非打开一个门缝儿,闷闷的说了一句。
只要你说不是,那我们就信你的不是。沈珩薄唇紧抿,他眼里全是认真,生怕夙月觉得他在开玩笑,他恨不得将郑重写在了脸上。夙月不懂了:为什么?
那你为什么救雏芽?沈珩反问。
当你救雏芽之后,她肯定也问你为什么救她了,当时的你是怎么回答的,又是怎么想的,那我也一样。
为什么?
不还是在第一眼见到之后就觉得这姑娘不错,而后在相处的过程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夙月的神奇就在于,你明明知道那么多关于她的流言蜚语,但是在看到那一刻的时候满脑子都想着相信她,因为你知道,她值得,这种没头没尾的信任感令沈珩也变得毛躁。
他是沈家的少爷,自小就看过了事态沉浮,曾直面过人心,也知晓亲近的朋友一旦背叛,那便是灭顶的灾难,于是,这些年里,沈珩的朋友但凡交过心的,一是莲溪,二就是虞非。
你可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妹妹。沈珩揽过夙月的肩头,小声的叮咛嘱咐:我保证,我要比你之前的哥哥弟弟,都要当的称职。
相信自己的妹妹,是身为哥哥最应该做的事情。
虞非摸了摸鼻头,觉得有被内涵到。
这一次,虞非真的想多了,对于沈珩,他更在意的,是未曾谋面的夙绝和夙衍这对兄弟。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敌意,即使只是听到名字,就会浑身汗毛竖起。
夙月之前的兄弟很优秀吗?
可是。
有我优秀吗?
夙月走后,虞非看向沈珩,说:总感觉你没安好心。
你还真是说对了。沈珩往床上一躺,被子一盖:我就是没安好心,我都没长好心。
沈珩的母亲,死于一场车祸。
他之前一直都很任性,为了想要得到一件东西,会不择手段,曾经在暴风雨的夜晚让司机去买蛋糕,想要父亲的一枚胸章,就去命令管家连夜去找一枚一模一样的拿过来。
在沈珩母亲的车上,发现了沈珩一直想要的一个汽车模型,于是,所有人都在说,沈母是为了沈珩的任性而买的单。
而那时,巨大的悲痛之下,沈珩没有解释。
于是,便坐实了沈珩的罪恶,之后沈珩无论以何种情绪何种态度将事实说出来,都没有人再相信了。都觉得沈珩再狡辩,再死无对证的情况下颠倒黑白,也在说,沈珩连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
可那天,是沈珩的生日啊。
那只是一个母亲出于爱自己的儿子,而用来表达爱的生日礼物。不是在沈珩的无理取闹之下母亲的无奈而为之,是包含着沈珩的期待,以及母亲希望看到沈珩欣喜的憧憬。
如果那时候,有人愿意相信沈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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