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月根本就不知道贺礼在说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当年,很高傲吗?”夙月问
“何止。”贺礼说:“你当年狂傲的不行,眼神里的那种蔑视,傻子都能看出来。”
到现在,贺礼都认为当年夙月抱住了盟主的大腿,以至于目中无人。
“我不记得了。”夙月有些懊恼。
她的举动有些可爱,敲了敲脑袋,依旧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现在的夙月眼神如同婴儿一样,贺礼动了恻隐之心,他抿了抿唇瓣,其实现在的夙月,又有什么错呢?
当年的事,贺礼略知一二。
夙月,只不过是一个权势之下的牺牲品,她的家庭,她的信仰,正如当初的自己一样,眼睁睁的看着慢慢崩塌,最终什么都剩不下了。
夙月的死,成就了夙衍,也成就了夙家。
贺礼看的明白,夙月生前做的那些当时看来匪夷所思的,在夙月死后,都成了为夙家铺路的砖。也正是夙家的风评因为夙绝和夙月低迷的时候,因为夙衍,夙家成了首屈一指的家族。
“当年,你对我很不客气,但是现在我不计较了,等见了盟主的时候,我会替你说句好话的,争取宽大处理。”
“……”夙月说:“对不起。”
贺礼:“??”
“我不是对你很不客气嘛。”夙月至始至终都没有反抗,她就乖巧的被贺礼用冰绳绑着:“不过我觉得,那可能不是我。”
贺礼的动作一顿,他抬头看向夙月:
“你知道吗?你应该庆幸今天你遇见的是我。”
半个时辰之后,白久风尘仆仆的赶来,看到夙月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他无法抑制心中的激动。上前一步,将夙月抱个满怀,感觉到怀里的人儿木然的态度,白久的手都在颤抖。
他轻轻地摸了摸夙月的头:
“别害怕,没事了……”
良久之后,夙月轻轻地抬起手,攥住了白久的衣角,她抬眸,说:“我答应贺礼了。”
白久咯噔一声,问:“你答应他什么了?”
“……”夙月抿了抿干燥的唇,半晌之后,扯了扯嘴角,露出的笑容牵强:“去死。”
白久下意识反手握住了夙月,他卑微到去乞求夙月:“不可以。”
“他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白久鼻尖发酸,他连忙说道:“你别信他,你不是他们口中那个样子的,你知道吗?你特别好。”
“当年发生了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所以,我带你去寻找真相,好不好?”
“你没有杀人,你不会杀害无辜的。”
“夙月,是我错了,是我不应该对你胡说八道的,当初我跟你说了乱七八糟的话,你全都忘记,好吗?”
……
白久很慌张,慌张到因为过于用力的抓住夙月的手,以至于用了很大的力气就连他本人都没有注意到。夙月也没有挣脱,她看着白久为她害怕惊慌的样子。
夙月开口,打断了白久的话:
“我骗他的。”
我不去死。
我怎么能去死呢?
一个人在极具慌张的情况下,眼泪是不自觉的从眼里掉下来的,身体也会发抖,夙月就像是白久握住的最后一束光芒,他拼尽全力,他不惜余力。
这一次,夙月看到了。
“我之前有想过,你出现的莫名其妙,如果是坏人怎么办。”夙月说:“但是现在,我想,我没有价值了,你又能图我什么呢?是吧。”
夙月说:
“所以,我相信你。”
贺礼告诉了夙月许多东西,那些,都是他知道的,他本来人脉多,路子又广,在一个地方工作,有很多东西即使大家不说,但是心里都有谱儿。
夙月觉得,她不是大家口中的那个人。
所以,她要去洗刷冤屈,就算是真的做了,但是也得让大家知道,那不是她夙月做了,或许,是别的人顶替了自己的身份,做的一系列坏事就为了来诬陷自己。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得努力的活着。
去证明。
去见见现在想的快要发疯的家人们。
他们会相信自己的,一定会,因为同自己长大的人,是他们。夙月有信心,有朝一日,她会让事实大白于天下。
只是对于白久,在看到他很担心自己的样子,突然之间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那种感觉像是一股泉水一样,将夙月的整个心包裹住,温暖,清爽。
能被一个人如此疯狂且热烈的喜欢,是一件好事。
可是夙月害怕,害怕当白久发现自己并不是他喜欢的那个人时,会将自己抛弃。
到那时,自己又能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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