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面容改变的行为,不需要堂堂的鬼医圣手亲自动手,他今年年过三十,独来独往惯了,之前欠了东唯一个人情,现在,瑾然正在还人情。他指导的学生有几十个,那些都是东唯的人,将技术教给这群学生之后,瑾然与东唯便两不相欠。
他回到房间里,看到桌子上的文件夹后,眸色一动。
出来。
瑾然的声音毫无起伏,他面无表情,像个冷冰冰的冰块一样,看不出他的愤怒,也看不到他的喜悦。
窗帘动了一下,瑾然调动异能,尖锐的刺根拔地而起,刺将窗帘搅的粉碎,却连鬼的影子都没看见,瑾然收回目光,走到办公桌前,将文件夹拿起后随意翻了翻,袖长白皙的手指像是葱白一般秀美。
我闻到了你的味道。瑾然低声说道:是月神吧?
夙月被一语道破,藏着也没什么意义了,她从柜子后走出来。瑾然看着刚到自己胸前的少女模样俏丽,嘴角挂着的笑似有似无,她的眼睛很亮,好似能看透世间一切的肮脏,放下文件夹。
来的真快。
夙月一个跃身,坐在了椅子上,两条又长又细的腿晃晃悠悠:不是你将信放在我桌子上的吗?
瑾然没懂夙月的意思:不是。不过,自几年前一别,他还未见过夙月,今日,是第一次。
欠东唯个人情,帮他这一回之后,我就走。瑾然像是在解释。
我以为,不会再见到你了呢,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相遇了。夙月没有旧人相逢的喜悦,若是在平时,她一定会冲过去抱住瑾然,可现在,却不一样了,尤其是知道瑾然做了什么之后,夙月重逢的喜悦直接凉了一大半:瑾然,你不知道这里是我管辖的区域吗?
知道。瑾然说。
瑾然没有再说些什么,他垂眸,敛下所有的目光,冰冷的语调中带了一点温度,但也仅仅是一点,对夙月最近发生的事,他有耳闻,他早就知道会再见到夙月,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瑾然的性子向来冷淡,夙月已经领教过了。
夙月嘴角噙着的笑带有两分凉意,她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夙月转身要走,瑾然的眸色沉了沉,薄唇紧抿,在夙月路过他身侧时,瑾然突然之间抓住了夙月的手腕,他的瞳孔幽深如墨,有想对夙月说的话,可他向来不善言辞,片刻之后,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攥夙月的手腕攥的更紧了。
你看。
瑾然他永远都是这样。
当初离别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留下了三个字的书信,我走了,然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对于夙月而言,连声告别都吝啬的人,能有多可靠?说不上来的感觉,五味杂陈,失望占的分量比较多。
瑾然,无论你是还人情,还是效忠东唯,就凭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我一定会对你出手的,别怪我不顾及往日情谊。闷葫芦闷到这种话还得夙月来说,也是不像话。
瑾然看向夙月:你喜欢白久?
夙月:
她甩开瑾然的手,径直离开,不愿意在多说些什么。
此时,即使之前是朋友,但现在已经站在了两个不同的阵营,夙月现在是神主,而瑾然,也是在通缉令上的通缉犯,很难再做朋友了,毕竟两个人向往的和坚守的,都是不同的东西。
风很冷,也很硬,吹的夙月的心里都凉飕飕的,说不上来的难过,是因为曾经的朋友,自己很重视的存在,却是一份捂不热的石头,也意识到了,自己在瑾然的心中,究竟是什么位置。
和瑾然相识那年,夙月刚十三岁,瑾然的面容清冷,站在人群中,气质出众,恍若谪仙一般,他眉眼间都是冰冷,繁华的灯会上,夙月直直的朝瑾然撞了过去,只因为,瑾然这个小哥哥长得太漂亮了。
现在想想,之前的接触也无一都是夙月在一头热。
夙月很喜欢瑾然,因为他干净的气质像是一块璞玉一样,靠近时,浑身都舒服,在瑾然的面前,夙月可以畅所欲言,那些没法跟夙衍说的委屈,夙月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都倒在了瑾然的耳朵里。
当然,瑾然也不会去做些什么,他能做的,只是倾听,一句安慰的话都未曾说过。
瑾然比夙月年长,对于夙月而言,他更像是一个哥哥一样的存在,只是这个哥哥,沉默寡言,与谁都不曾亲近。
手环出现浅浅的温热,夙月一看联络器,发现有人正在与她进行联络。
是炎瞳。
前辈,是我。夙月说。
炎瞳正位于神殿,此时他的面前是雷系神主天真和精神系神主堪梓,夙月的声音传来,听在炎瞳的耳中软软的,炎瞳看了一眼堪梓,将点燃的烟掐灭,烟屁扔到了烟灰缸里。
夙月,你现在从哪儿呢?炎瞳问。
我在冥海星。夙月坐在路边的椅子上,她喘了一个长气,问:怎么了,前辈?
我有话要对你说。炎瞳挠了挠后脑勺,这些话,还真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他话音刚落后,就后悔了,这件事根本就与他无关,准备切断联络,却被天真阻止。
你干嘛,天狗!炎瞳眉头一皱。
你跟她好好说说,整个联盟里,她跟你最亲了。天真说。
跟我最亲?
炎瞳和夙月关系最亲?
你怎么看出来的??
炎瞳黑人问号脸,他把天真拽了过来,也不管和夙月的联络还未中断,质问天真:你为什么这么说?
天真笑的一脸猥琐,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一脸认真,满是笃定:夙月来的那天,开会的时候我就看见她看你看了好几眼,你也看她看了好几眼,据我多年的观察和经验,你们两个没有点猫腻是不可能的。
夙月听得真,她完全愣住了,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有出声,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
这个天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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