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邻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要断掉了,与他儿子年纪相仿的月神,在他眼里,从来都没有觉得好糊弄过,反而,他十分的敬佩一个小姑娘能做到这种程度,他艰难的发出呜咽声,像是被狠狠踢了一脚的小狗在暴雨中发出的哀鸣:
对不起,月神。
夙月松开言邻,她很厌恶在执行任务期间,部下对于情报的隐瞒,少说一句话,都会造成夙月的判断以及失误。没错,这耳钉一般人确实发现不了异常,但言邻做了这么多年的区域主,夙月不相信连这点眼力都没有。
无论是无能,或是知情不报,这区域主,还是不要再做了。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夙月仅有的耐心都快被消耗完了。
回月神,是楚阳的母亲。言邻艰难的站起身,他说:她叫森雅,是一名旅行者,十年前,她突然消失了,在楚家的院子里,那时同森雅在一起的,是楚阳,他应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楚家对外怎么宣称的?
人口拐卖。言邻说。
你与他是至交,他都未曾与你提过此事的来龙去脉?夙月怀疑言邻还是有所隐瞒。
从未。言邻说:月神,我可以肯定,楚家与李大毛没有关系,森雅离开的真正原因,也只有森雅自己才知道。
夙月没再说话。
房间的气氛一再焦灼,夙月沉默,言邻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在此期间,包厢的玻璃门被打开。
兄——不好意思,我进错屋了。楚阳看了一眼房间号,意识到自己开错门了,下意识要关上,却看到了夙月和言邻:言叔叔为什么你和她会你们
楚阳喝了两瓶果酒,脑子晕乎乎的,现在,酒醒了。
怎么了?阿阳。言遇在对面听到楚阳的声音,楚阳见言遇出现,赶紧把门关上了,他突然之间没了唱歌的劲头,仅一条走廊之隔,楚阳把言遇拽进包厢:没事没事,咱们继续。
楚阳很担心言遇,他看向一旁的温执,而后拿出了手机。
‘阿执,言叔叔和夙月在对面。’
‘哦。’
‘?你不好奇他们在那里做什么吗?’
‘就那档子事儿呗。’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温执发过来的信息跳进楚阳的眼里,楚阳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
卧槽。
温执看着正在唱歌的言遇,将歌给关掉了。
阿遇,我有事跟你说。
温执的话音刚落,楚阳就扑了过来,压在温执的身上捂住了温执的嘴,他小声说,声音带着慌张:你先别,我那个还没弄清楚,咱们别
不是那个。温执推开楚阳,他看向言遇:我欠你个人情,以后我会还你的。
能让温执欠个人情,也不容易,言遇开始好奇了。
夙月处心积虑的接近我姐姐的男朋友。温执看向楚阳和言遇:在这个学校,我不想再看到她了,也不想跟她有关联。
她怎么竟喜欢干这种事?楚阳小声嘟囔:抢人家老公,还抢人家男朋友,为什么不自己找一个?
言遇了然:好。
夙月很强,论武力的话,这三个少年加起来都不是个儿,于是,只能智取,针对夙月的同时,言遇很阴损的想起了夙月前几天从别的班给调过来的转班生黎让。
黎让是个家境贫寒的特优生,言遇记得黎让当年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圣英的,学杂费全免之外,每个学期还会得到高昂的奖学金。
于是,言遇决定,杀人诛心。
跟老师要了黎让的家庭住址后,三个少年就找过去了,老旧的破小区,楼体仿佛下一秒就能倒塌一样,掉了一半的墙皮脆弱到好似一阵风就能吹掉,老化的电线无人管理,就盘踞在脚下。
我都怕被电死。楚阳说话直接:这里是人住的地方?
我的妈。
拍恐怖电影都不用现场搭景了。
狭窄的楼道间里,灯忽闪忽闪,也没个电梯,爬到五楼后,没有门铃,言遇敲了敲门,一分钟后,是个妇人过来开的门,她头发半白,脸上的皱纹像是沟壑一样很深,眼里没有神采,像个木偶一样。
你们找谁?
言遇先回过神来:阿姨您好,我们是黎让的同学,来找他说件事,说完我们就走。
言遇等人进来后,看到了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男人,一股难闻的脚臭味让人犯呕,男人回过头,看到言遇等人后,眼珠一转,立刻坐起身,笑的时候满口的黄牙。
叔叔好。只有言遇问好。
你们是黎让的同学吧?男人端着身为大人的架子,居高临下:真是一表人才,不过,这么晚了,你们找黎让做什么?
学习。言遇说。
也是,你这孩子一看就学习好。男人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来,坐这儿来,跟叔叔好好聊聊。
人家孩子是来找阿让的女人在一旁提醒。
男人像是尊严一下子被侵犯,他突然怒吼一声:那你让黎让过来!我跟他同学说两句话还要经过谁的同意吗?我让你丢人了?我身为一家之主,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吗?
不隔音的门,黎让听得一清二楚。
被母亲叫了出去,家庭的存在是耻辱,母亲和继父,就像是脸上的一道疤,明晃晃的,不疼,但看着恶心,扭曲又丑陋,像极了毛毛虫。
他羞愧的抬不起头。
丢人。
想死。
如果只是被打就好了,现在这种情况,黎让宁愿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被欺辱被轻视,也好过现在这种让人恶心的情景。
继父的歇斯底里,楚阳和温执的沉默,以及言遇彬彬有礼的回复。
一半天堂,一半地狱。
黎让想要保全最后的脸面,他穿好外套来到客厅,楚阳的视线让他脸上火辣辣的疼。
那种带着不可置信的不可思议。
楚阳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父亲。
低俗又低级,无能又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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