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不大,却被布置的很温馨,暖黄色调的墙壁,摆在桌子上的花束,浅咖色柔软的沙发,一进屋,充斥着一股浓浓的阳光味道,夙月换好鞋后,问:
你家就你和你姐住?
温执面无表情,没有理会夙月,将书包放下后,他看了一眼时间,穿好了围裙走进厨房。
你能想象一个剃着板寸头的少年眉眼之间全是戾气,却窝在一个小小的厨房里穿着可笑的粉色围裙做饭吗?夙月靠在沙发上仰天长叹,真是同人不同命。
看看别人家的弟弟,还给姐姐做饭吃,再看看自己的。
我能在你家吃饭吗?夙月问。
不。温执说。
可我想吃。夙月闻着饭香味,开始耍起了无赖:你阻止不了我。
温执顿了片刻之后,拿着菜刀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站到夙月的面前,夙月往后退了半步,俗话说,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她讪讪一笑:不至于吧
一顿饭而已。
温执像是慢半拍,看向夙月的视线里,多了分狠意:你教我你的本事,我就让你吃饭。
温执没有学过武功,他是在挨打中成长的,只是挨的打多了,便开始学会了反击,一次,两次,三次,再之后,他察觉危险的本领就强了很多,力量爆发力以及速度,都随之提升。
夙月很强,是温执见过的人中最强的。
当师父吗?
夙月咂咂嘴:那样的话,一顿饭可不够。
温桑回来时,看到夙月出现在自己家中,有一瞬间的懵,她没想到平日里性格清冷的弟弟居然会将夙月带回到家里来,而后,担心弟弟照顾不周,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蛋糕。
夙老师,你——
是这样的,温老师。夙月抱着胳膊起身,秀眉一蹙,似乎在忍痛:我今天下班回家,发现阿执同学与人起了争执,我路见不平,于是就跟阿执同学一样被打了。
去医院了吗?见夙月很疼的样子,温桑赶紧拿起包,带着夙月就往外走: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没事的。夙月好似散发着身为伟人的光辉,她满脸认真,带着坚定的信念,继续说道:身为老师,我不可能在任何情况下抛弃自己的学生,只要阿执同学没事,我就没事。
温执也不知道夙月抽什么疯。
姐,吃饭吧。不忍姐姐继续被欺骗,温执连忙结束了这个话题:已经给她的伤口消过毒了。
温桑问:那你呢?你没关系吗?
温执摇摇头。
餐桌上,只有夙月吃的欢快,她倒是没有身为客人的包袱,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温执嫌弃的没有了食欲直接放下了筷子,温桑却在夙月喝完一碗汤后又给她盛了一碗。
慢点吃,别急。
如此没家教,夙月却是故意的,她得到的资料显示温桑待人温和有礼,为人心地善良,她要看看是不是真的,以此来证明言邻给的信息是否有误。
若温桑是个两面三刀的人,那言邻就可以下岗了。
只是,有旁人在场,即使是亲弟弟,温桑也会有所掩饰,夙月看了温执一眼,突然之间说道:温老师,关于阿执同学,我有话要跟你说。
夙月看着温执,示意让温执离开,温执露出不满,刚要说什么,就被温桑给制止了。
吃饱了就先回房,你的老师有话要跟我说。
温执冷冷的瞪了夙月一眼,夙月却夸张的躲到了温桑的身旁,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把温执给气的够呛,他开始后悔向夙月拜师学艺了。
夙老师,在我跟你说之前,你能先听我说吗?
拜托你,别放弃我弟弟,他是一个很乖巧很听话也很聪明的孩子。
他只是有点笨,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情绪,当然,看起来也有点凶,但是他很可爱的。
夙月擦擦嘴:温老师你别急,听你说了这些话后,我对阿执同学有了改观,我会尽全力帮助他的。
温桑柔柔一笑:谢谢夙老师。
夙月吃菜时,故意将菜掉到了桌子上,然后夹了两下,怎么也夹不上来,最后好不容易夹上来了,夙月却放在了温桑的碗里,一顿操作下来,夙月都想抽自己。
来,你吃。夙月笑吟吟的看着温桑。
太欠揍了。
温桑没有辜负夙月的一片心意,真的吃下去了,而后把那盘离夙月最远的菜给端了过来,她只是有点心疼夙月,狼吞虎咽的样子像极了父母刚去世时的她饿了三天见到饭菜的样子。
一定很饿吧?
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温桑想到夙月跟她说,有个欠了巨额赌债的哥哥,于是更心疼了,夙月与她年纪差不多,却背负了这么多,之前的困难温桑挺过来了,可现在的夙月也正经历着困难。
她见夙月这样,没有嫌弃没有鄙夷,只是觉得难过,花一样年纪的女孩,应该每天都是快乐的,而不是见到一顿简单的饭菜,就开心成这样。
夙月穿着的衣服不是名牌货,她也不涂口红不化妆,头发利落的盘起,带着的黑框眼镜显得整个人都呆板了许多,在私立学校里,众多家境富裕的孩子老师中,她朴素的可怜。
夙老师,你温桑想帮助夙月,但不知从何开口,她害怕触及到夙月敏感的神经,增加夙月的痛楚,于是话到了嘴边变成了这句:你多吃点,锅里还有。
夙月现在的身份是假的,表情是假的,情绪是假的,话是假的,却听到温桑的这句话后,动作一僵。
你不会觉得我的吃相很丑吗?夙月问:像是八辈子没有吃过饭一样。
说这话的时候,夙月嘴上闪着油光,手里还拿着咬了一大口的鸡腿。
不会啊。温桑放下筷子,直接下手拿起了另外一只鸡腿,跟刚才的夙月一样咬了一大口,嘴里含糊不清,说:我也喜欢这样,咬一大口在嘴里,超有满足感的。
夙月咧嘴一笑,眸色深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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