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安心中的警铃顿时拉响,往后退了一大步想要躲开他伸向自己的手臂,谁知脚底突然一滑——
什么鬼?!
云安安明眸瞬间惊恐地大睁,这三个字刚浮现出来,她整个人就失控地往后倒了下去!
“安安!”
霍司擎神色蓦然一变,霎那间连片刻停顿都不曾有,修长的身躯迅猛地扑向前将云安安护进了怀里。
噗通!
两抹身影紧贴坠落,一瞬间激起的浪花把岸边和躺椅都给打湿,水面荡开了层层涟漪。
初秋的天气本就沁凉,水温更是冰冷刺骨,泡在里面虽然都有可能被冻僵的错觉。
云安安被呛了好几口水,四肢无意识地在水里扑腾了好几下想要浮上水面。
可她越是这样,肺部的氧气就越发稀薄,身上像绑了铁块一样往下沉。
“救,咳咳——”
她刚开口想要呼救,又是几口冷水呛进了嗓子里,一阵刺疼。
就在这时,一只手臂陡然揽住了她的腰肢,另一只手则是勾住了她的肩,带着她往水面游去。
哗啦啦几声响。
霍司擎将云安安送上了岸边,而后以手撑地直接一跃上岸,大步走至躺椅那边去拿了外套过来。
云安安被送上了岸边,但因为刚才缺氧了好一会儿,脑袋里面昏胀得厉害,嗓子里更是发痒难受。
她赶紧抽出金针在自己手臂的穴位上扎了几下,然后“咳”地一声,把刚刚呛进去的水全都吐了出来,这才缓解了一点难受。
刚刚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她的衣服都湿透了,冷意仿佛沁到了骨子里,整个人阵阵发颤。
真是遭罪!
正郁结地想着,云安安就感觉身上多了件黑色外套,不等她反应,霍司擎便已经俯身将她从地上抱起。
“咳,咳咳,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云安安呛咳了几声,恼怒地伸手推他。
霍司擎将她拥紧了几分,大步朝前走去,一边低声对她道:“安分点,别闹。”
谁在闹了?
云安安翻了个白眼,还想说什么,但唇齿都在哆嗦,也就不费那个功夫,连忙裹紧了身上那件外套。
当霍司擎抱着同样浑身湿透的云安安走进屋内时,差点吓了管家一跳,“霍先生,小姐,你们这是怎么了?”
“煮两碗姜汤送上来,还有,爷爷体检之后,让医生过来一趟。”霍司擎沉声吩咐完,抱着云安安上了二楼。
“好,我知道了。”管家连声应下,立即往厨房走去。
二楼房间里,一进门霍司擎便用遥控器开了房内的制暖,然后把云安安抱进了浴室里。
“你先泡个热水澡,再把身上的湿衣服都换下来。”他将云安安轻放在了浴室的大理石台上,便转身去给浴缸放热水了。
云安安靠着墙壁蜷缩起身体,唇瓣惨白惨白的,明眸湿漉漉的泛红,像只受伤的可怜小鹿。
她吸了吸鼻子,瞪着男人忙碌却依旧镇定自若的背影,恶狠狠道:“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掉进水里?现在假情假意做给谁看?”
身上的冷意怎么也挡不住,直接让云安安脑袋里一直绷紧的那根线直接绷断了。
这厢,霍司擎试了下水温,等差不多的时候这才起身离开浴缸旁,乍然听见云安安这话,狭眸都溢出一丝无奈。
“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难道是我的错吗?”云安安眼尾都扫了一抹红,声音抖得厉害,“你离我远点,越远越好,省得一碰到你我就倒霉!”
霍司擎心底清楚她这会正在气头上,薄唇抿着一语未发,走过去把她从台上抱了下来。
把她好好地放在了浴缸边后,他又把洗浴用品放在了旁边的置物架上,低低道:“缺什么再喊我,我就在外面。”
说罢,他才转身离开浴室。
云安安紧盯着他离开,这才收起了指尖的金针。
刚才他那突然一抱,她还以为他想趁机对她做点什么,还算他有点良知。
“阿嚏!”云安安冷得一抖,打了个喷嚏。
为防止感冒,她赶紧把身上的湿衣服都脱了,然后泡进了温度恰好的热水里。
浴室门外,霍司擎斜倚在墙边等了一会儿,直到水声传来,这才迈步走向桌前。
他拿起手机给乔牧去了通电话,让他送几套云安安的衣服过来。
挂了电话后,霍司擎便往楼下走去。
管家正在煮姜汤,一股浓郁的姜味弥漫出来,令刚走进厨房的霍司擎微微皱眉。
“还有姜么?”
“还剩下一些,您要全部都放进去一起煮吗?”管家问道。
霍司擎随意地挽起衣袖,示意管家让开后,拿起一旁的生姜洗净切片,那双用来签署重要文件的手此刻做着这些,竟也不会违和。
好似神祗忽然沾染上了人间烟火,变得有人气了。
管家有些惊讶,指着自己那锅姜汤问:“霍先生,这姜汤……”
“她不喜欢姜味。”霍司擎嗓音淡静地回了他一句,便没有再分神理会他,专心熬起了姜汤。
要把姜汤煮得闻不到半点姜味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然的话这东西的辛辣味道也不会这么遭人嫌了。
过了不知多久,姜汤才终于熬好。
“霍先生,您的衣服……”管家本来想提醒霍司擎他身上的湿衣服还没有换下,这样会感染风寒地。
可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已经不见他的身影了。
管家忍不住摇头笑,现在的年轻人啊。
楼上房间里,云安安泡完澡之后才想起湿衣服不能穿了,只好拿了浴室里新的黑色浴袍穿上,然后走出浴室。
房间里暖气很足,但云安安不知为什么觉得有些呼吸不上来的难受。
伸手给自己一号脉,不出意料,感染风寒了。
可她随身携带治疗风寒的药剂只有一支,还是从德叔那儿得知霍爷爷最近感染了风寒,特地带上的。
这种小病也不需要扎针,大约睡个一觉就能好了,云安安便没打算放在心上。
吸了吸通红的小鼻子,云安安不自觉地环顾起四周来,眸光在房间里那面从天花板上坠落到地的黑色绒布上停下。
她不由走过去,然后拉下了旁边的拉索,黑色绒布顿时向两旁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