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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会咬人的鹰

    夜色晦暗,月色靡靡,窗下交织着浮浮沉沉的的人影,修长的手扣住葱白般纤细的手指按在大牀上……

    风抚摸过浅灰色的窗帘,光影变换中,长发如海藻般沿着床边垂落在地板上。支持

    他沙哑着嗓音唤她,“朵朵……朵朵……”

    傅染咬住下唇,从鼻腔里嗯出一声。

    “唔……”

    傅染缓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捡起地上的睡衣披上走进浴室,余鲲靠在床上看着浴室门内微弱的光,等淋浴声戛然而止,看她走出来边擦头发边说:“你今天有点心不在焉。”

    “……是吗?”傅染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门拧开一瓶水喝下。

    余鲲从卧室出来,洗完澡见漆黑的客厅里,傅染站在窗口抽烟。

    她绝对有心事。

    走过去从后环上她的腰,拿下她唇间的烟咬住,抽一口,缓缓吐出。

    “怎么了?”

    傅染看着沉睡中的城市,睫毛轻眨,说:“余鲲,我跟你聊聊我小时候的事吧。”

    他侧眸,不像是随便聊聊,“是交换故事吗?”

    傅染轻笑,“我没那么无聊。”

    “……”余鲲挑眉,听傅染说:“我父母在我没出生时就离婚了,我跟我妈妈生活了四年,后来她要再婚了,我被爸爸接回到身边生活,他一直做武校的教练,我从小就在武校长大,每天他们上课我就在旁听,那里教少林各流派的拳法,像电影里看的太极、八卦、南拳、形意这些,还有空手道、跆拳道、自卫术、关节锁固技就是擒拿,还有散打部,摔跤、搏击、泰拳、硬气功等。我当时对空手道感兴趣,但我同时还学了泰拳。”

    听到这,余鲲猜测这故事要复杂了。

    “在曼谷有条叫SurawangRoad的街,我爸就在那条街的拳馆打拳,他打的都是正规比赛,拳馆里还有一群年龄从8至14岁不等的青少年在学,我放学后无聊就跟着他们一起练。”

    余鲲反问:“女孩子在泰国打拳多吗?”

    傅染说:“多啊,很多条件不好的人家将孩子送到拳馆或是黑庄那,我被贡帕发掘就是在我爸的拳馆里,当时我12岁,贡帕找我父亲打黑拳,他没同意,贡帕就走了。结果,贡帕带来的拳手把我爸的腿给打折了,我爸治病就花了半年多时间,拳馆老板因为那场比赛损失了一大笔钱,治疗费都不出,我爸在医院躺着等着做手术,我还被拳馆的老板从宿舍里赶出来,医生说他后续还要做复健,为了不让他成为了瘸子,我想起贡帕临走前跟我说的话。”

    余鲲问:“他说什么?”

    “他问我想不想赚大钱。”

    余鲲接着她的话说下去,“你去打黑拳了?”

    “嗯。”傅染回的很平静,眼前再次浮现那段经历,“我们打拳的场子其实就是跳脱衣舞的台子,等她们跳完,工作人员会把柱子拆了,一场比赛打三节,每节三分钟,中间休息两分钟,赢一场我能从裁判那拿到一千泰铢,合人民币两百,还可以沿着场子向观众讨小费,一晚上算下来,我能赚六七百元。”

    “你第一场比赛的时候多大?”

    傅染回:“十三。”

    “……”不得了。

    余鲲佩服之余,更多的是心疼,手臂一紧,下巴在她头顶磨蹭着,“第一场比赛怕吗?”

    “不记得了。”

    有过更深刻的记忆后,其他的便不疼不痒微不足道了。

    傅染直奔主题,“贡帕安排我打一场比赛,他告诉我非常重要,还说比赛赢了会给我一大笔钱,我爸当时要做二次手术,取腿上的钢板。我很需要那笔钱。”

    “你赢了?”

    傅染停顿几秒,“……嗯。”

    当余鲲要说恭喜时,傅染却说:“我的对手死了。”

    傅染没从他身上感觉到任何信号,余鲲掸掸烟灰,平静的说:“总比你死了好。”

    “……”这句话傅染曾对傅鹏程说过,但被他训斥不准再有这样的想法。..........

    耳边传来他低低的询问,“你为当年的事自责?”

    傅染眼底冰冷,“我说没有你信吗?”

    余鲲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頜首道:“很好。”

    “我下台后就昏倒了,等我在医院醒来,床边就坐着贡帕,他跟我说,这场比赛肯定要有一个人倒下,不是他就是我。当时我就明白了,他就是拿我们两个人的命在赌。我拿到奖金后,我爸把所有钱给了对方的家里,他只有一个奶奶。后来,我爸带我回国了。”

    傅染不会突然提起过去,一定有原因,“怎么突然想起过去的事了?”

    她转过身,面对着余鲲,盯着他的眼睛,说:“贡帕又来找我了,他以我父亲威胁我,让我帮他再打一场比赛。”

    闻言,余鲲脸色陡然一沉。

    “不可以。”

    傅染说:“当年贡帕在泰国就很有势力,现在什么情况我不清楚,但他能把我爸的行踪摸清楚,我不得不怕。”

    余鲲挑起她一缕头发,在指间绕着,狭长的眸子弯出深沉的弧度,“有我在,这些事交给我办。”

    “余鲲。”

    他轻轻的嗯出一声。

    “谢谢。”

    “你说给我听,不就是想考验我。”

    傅染坦荡承认,“是,如果你听到我的事选择逃避,说明你是个懦夫,不值得我再浪费时间。”

    “你目的性太明确,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他松开她的发丝,左手抚着她的脸颊指腹在她唇边轻刮着,“记得把你心里所有的欲望藏好,这样,在你没得到确切答案时,才有赢的把握。”

    傅染启唇,牙尖咬住他手指,眉眼锁住余鲲的目光,分明是笑,但眼里一丝笑意都没有,上下牙一用力,他面色不改,目光淡淡,嘴角泛起狂狷阴鸷的笑,说:“我的女人就要是只会咬人的鹰,而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

    她收了利齿,慢慢的放过留下齿痕的指尖,他按灭了烟,将人打横抱起,走进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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