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禾早就认出瘦高个小流氓就是谢景东,只不过粘了两撇胡须,就跟之前的样子大相径庭,别说,还挺像那么回事。
没想到韩沉手下还有这样的人才。
谢景东掂了掂手中的首饰,不屑的说:“就这么点东西?这才能值几个钱,都不够兄弟们逛一次花楼,你是我打劫过的最穷酸的人,就这也好意思说自己是贵夫人?”
这句话比打刘月茹的脸更让她难堪。
人越没有什么,越在乎什么。
刘月茹从乡下来的,最敏感别人看不起她。
尤其是,看不起她的还是不如她的人,这更让她怒火中烧。
她咬牙切齿的想,我要让我儿子把你们全都抓进大狱里去,把十八道刑具挨个上一遍,让你们在我脚下磕头求饶!
见谢景东的视线落在她怀中的小包上,刘月茹紧张的搂紧小包。
这里面放着入学通知书,比她的命根子还重要。
“这个包里没什么东西,一张纸而已,对你们来说一文不值,“刘月茹再也顾不上其他,急忙道:“你们拿上东西就赶紧走吧,我不会报警的。”
谢景东今天的任务就是那张入学通知书,东西还没到手,怎么可能走?
“那个包皮质不错,应该能卖几个钱,去,拿过来看看。”
一个小混混上前,一把夺走了刘月茹怀里的包。
“还给我!”刘月茹疯了一样歇斯底里的冲上去,却被谢景东一脚踢在肩头,痛苦的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二婶!”姜北禾惊呼一声,佯装担忧的扑过去查看:“二婶,你没事吧?”
“通知书,入学通知书在包里,”刘月茹神色痛苦的说:“去把包抢回来,快去!”
她一个弱女子,如何从一群地痞流氓手里抢东西?
如果这些小混混动了歪心思,她以后还怎么活?
就算他们没有动歪心思,她一个闺阁女子,跟一群地痞流氓肉搏抢东西,传出去,她的名声还要不要?
这些,全都不在刘月茹的考虑范围之内。
刘月茹只担心那张入学通知书,至于姜北禾会如何,她根本不关心。
姜北禾眼底划过一丝冷意。
她的命,在刘月茹眼中,还没有姜宝珠读书的机会重要。
不过这些想法在姜北禾脸上一丝都看不出来,她满脸担忧,护在刘月茹身前,露出一副即害怕,又故作勇敢的样子:“那个包里没有值钱的东西,把包还给我,你们赶紧走吧,要不然……要不然我就叫人了!”
“呦呵,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敢威胁我们?”
谢景东装模作样的说:“看看这个小丫头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姜北禾身上一件首饰都没有,自然不可能有值钱的东西。
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小混混也装模作样的看了看,见实在没有东西可拿,便顺手抽走了姜北禾头上的银簪子:“只有这根簪子还算值钱……”
小混混一回头,对上谢景东杀气腾腾的眼神,脑中立马警铃大作。
来之前,东哥千叮咛万嘱咐,这位姑娘碰不得。
可这不是为了做样子吗?
他也没干什么啊!
不就是抽了她一根银簪子吗?
为什么东哥要用这种杀人的眼神盯着他?
小混混心里发毛,看着手中烫手的簪子,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一时间场面很是尴尬。
“一根破银簪子也好意思戴出来,穷鬼,还不够我塞牙缝的!”一阵纠结之后,小混混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又把簪子小心翼翼的插了回去。
看到他的动作,谢景东悬着的心也缓缓落下。
不是他敏感,而是来之前,二哥交代过,不能动这位姑娘一根毫毛。
要是这位姑娘少了一根头发,就扒了他的皮。
一想到刚才拔簪子的时候,有可能顺带扯掉了她几根头发,谢景东就仿佛看见自己被扒光了皮,晒成肉干的模样。
这个劫,打的他心惊胆颤。
这样的活,以后打死他都不接了。
看到羊皮小包里有自己想要的东西,谢景东火速收队,带着手下一帮人麻溜的撤了。
………
回到韩府,谢景东邀功一般的把入学通知书递到韩沉面前:“二哥,顺利完成任务,东西到手了!”
韩沉嗯了一声,面无表情的说:“你很适合干打家劫舍的勾当,不如我把你推荐给东山头的麻子,去给他做个二当家?”
不是,他圆满完成了任务,怎么还没个好脸色呢?
谢景东以为韩沉知道了簪子的事,委屈的说:“不就是拔了一下她的簪子嘛,也没把她怎么样,后来不是又还了回去……”
还有这事?
韩沉挑眉:“掉了几根头发?”
谢景东懵了。
她头上有千把根头发,他怎么知道掉了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