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个唯唯诺诺的死丫头?
猛地一看,还以为是谁家的大小姐呢。
姜北禾身上这件袄裙明显改过了,上衣纤瘦短小,紧贴身形,让她纤瘦的身材瞬间就变得玲珑有致,少女感十足。
袖口是八分袖,广袖略略一抬便露出半截纤细雪白的手腕,上面并无金银玉器点缀,却已足够夺目。
宽大的裙摆底部绣着几朵待开未开的雏菊,随着她的走动,好似在她脚下绽开一般。
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件首饰,却无一丝寡淡,反而灵动俏丽,让人移不开眼。
没想到一件过时的袄裙,竟然能被她穿出如此惊艳的感觉。
刘月茹很是不满,姜北禾不过是个要被退婚的丫头,怎么能如此夺目,抢了宝珠的风头?
“现在谁还穿这种过时的袄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苛待你呢,去我衣柜里挑一件洋裙穿上,别穿这种衣服出去丢人现眼。”
姜宝珠压下心口的嫉妒,故意这么说。
“换衣服最少也要半刻钟,”姜北禾看向刘月茹:“二婶,时间来得及吗?”
她特意掐着点下楼,如果刘月茹硬要她回去换衣服,时间一定来不及。
域守府最是讲规矩,她们又是第一次受邀请去参加酒会,怎么敢迟到?
刘月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赶紧上车,把你的面纱戴好,别吓到域守夫人。”
哼,穿的再漂亮又怎样,她的脸已经毁了,域守夫人怎么可能让这种丑女人进门?
退婚是一定的。
车子平稳的向前驶去。
姜宝珠和姜北禾并排坐在后面,看着姜北禾那副干瘪平庸的身材,在这件袄裙的衬托下玲珑有致,甚至比她还引人注目,姜宝珠心里就来气。
从来都是她耀眼夺目,什么时候连这个丑丫头都敢压她一头了?
姜宝珠越想越气,抬脚踩住了姜北禾的脚,而且还碾压了两下。
姜北禾没有客气,直接抬脚,用力向姜宝珠的脚上踩去。
跟她比脚力,姜宝珠简直自不量力。
“哎呦,我的脚!”姜宝珠尖叫出声:“姆妈,我的脚趾头断了!”
“怎么回事?”刘月茹慌忙查看,姜宝珠脱了鞋,小拇指头又红又肿,轻轻一碰就疼的尖叫。
“是她!”姜宝珠指着姜北禾控诉:“是她把我脚趾头踩断的。”
“你做什么弄断宝珠的脚趾头?”刘月茹怒不可遏,今晚可是姜宝珠翻身的重要时刻,这个时候断了脚趾,还怎么去勾搭江羌桓?
姜北禾低声为自己辩解:“我没有踩长姐,是她踩了我,可能是太过用力,所以把脚趾头扭伤了。”
“明明是你踩了我,你还撒谎!”
姜宝珠欺负她欺负惯了,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抬手便给了姜北禾一个耳光。
“小贱人,竟然敢踩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右脸火辣辣的疼,可姜北禾心里却掠过一丝冷笑,她是故意激怒姜宝珠的。
有了这一巴掌,她才好施展接下来的计划。
域守府想退婚?
也得看她答不答应。
“好了,今晚是你人生的重要时刻,”刘月茹说:“不要耍小性子,免得让旁人看了笑话。”
姜北禾不过是个要被退亲的丫头,等域守府退了亲之后,她便彻底一文不值。
而姜宝珠不同,她要在今晚的酒会上博得一个好名声,然后风风光光的嫁进域守府。
一个是玉器,一个是瓦砾,怎么能相提并论?
姜宝珠也想通了这一点,狠狠的瞪了姜北禾一眼,扭头看向窗外。
半个钟头后,车子缓缓停在了域守府门前。
下了车,望着眼前气派的庭院和奢华的欧式洋楼,刘月茹和姜宝珠不由得呼吸一滞,被眼前的衣香鬓影晃花了眼。
各式各样的洋车停满了院落,往来宾客非富即贵,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和善的微笑,华服蹁跹,珠围翠绕,觥筹交错,仿佛极乐世界。
华美乐章铺洒开来,低缓的小提琴声飘荡在空气中,身着西装的几位提琴手并排坐在大厅一角,纵情演奏,为这场衣香鬓影的酒会增添了几丝浓情画意,一切都美好的令时光踟躇。
这才叫高门显贵,这才是名副其实的贵族。
一想到以后这一切都是属于她的,姜宝珠就兴奋的脸蛋发红。
几人在下人的引领下,向大厅里走去。
进门的时候,姜北禾被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吸引住了。
明明不良于行,本该自卑怯懦,可是不知为何,他眼底却仿佛藏着刀刃一般,眼角的锋芒仿佛开了刃的刀锋,锐力十足。
尤其是那双漆黑锋利的眸子,姜北禾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回头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便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目光,和身旁的人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