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慈一直忍着痛一言不发,直到那虫子最后被逼出来的一瞬间,他才发出一声闷哼。</p>
师傅叹了口气,将那细长的虫子放到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带血瓷瓶内。</p>
“你倒是忍得住,这么痛都能不吭声。”</p>
因为没有办法准确的找到虫子的位置,故而师傅在魅慈的身上开了好几道口子。每一道都是纵穿血肉的,如今魅慈的身子瞧上去触目惊心。</p>
魅慈甚至还扬唇笑了笑,他低声道。</p>
“这点疼又算什么。”</p>
说完,魅慈感激的望着师傅,轻声又说道。</p>
“谢谢你,又救了我。”</p>
又字,师傅听了并未觉得诧异。他早就知道了魅慈是谁,只是淡然的笑笑。</p>
“当初让你随我一同去修道,你不听,平白受了这么多的磨难。如今还不是功亏一篑?命者,天也,非人力可勉。”</p>
说完,师傅叹了口气。</p>
如今的魅慈可以说是功亏一篑了,从前的过往几乎白受了。</p>
“原来你早就已经认出了我。”</p>
魅慈低声道,说话的时候感觉伤口都在抽痛着。</p>
“我当初看上的小徒弟,我又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呢?今日看见你的筋脉,便能够认出来了。只不过你跟从前比起来,已经有许多地方都不同了。”</p>
师傅有些惋惜的看着魅慈,这原本是最适合做他徒弟的人。</p>
“现在是不是已经没资格做你的徒弟了。”</p>
“倒也不是没资格,只是心有了杂念,便没法修行了。”</p>
师傅笑了笑,低声道。</p>
就像迟昭,她没有清净之根,故而他只教给迟昭武功,并不教他修行。</p>
他有些惋惜,若是当初能够再强硬些,兴许魅慈如今早就超脱,不再被这些凡尘俗世所困扰了。</p>
“若是当初我同意了,是不是就跟迟昭是师兄妹了?”</p>
魅慈调侃般的说了一句。</p>
“你喜欢迟昭?”</p>
师傅是个单刀直入的性子,直接开口问了。最开始他还觉得魅慈是个花头,终归是靠不住的。</p>
可如今认出了他,师傅自然不会再厌恶。</p>
“我这样的人,哪里有资格喜欢别人呢?”</p>
魅慈摇摇头,轻声说道。他喜欢迟昭吗?魅慈不敢去确定这件事。</p>
他只知道,自己很希望见到迟昭,在同她说话的时候很开心,这便已经足够了。至于其他的,他没有资格,也不应该去想。</p>
“你若是真心喜欢迟昭,我愿意帮你。”</p>
师傅觉得,魅慈的姿色还是能够跟李璟争上一争的。</p>
如果迟昭真的比较喜欢长的好看的男子,那魅慈可是更好的选择啊。</p>
“但是迟昭已经跟李璟……这样不太好。”</p>
魅慈犹豫的望着师傅,还带着两三分的疑惑。为何师傅不喜欢李璟?</p>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跟你隐瞒的。李璟同迟昭命里相冲,若是强行在一起,便是逆天而为。而迟昭会因此付出巨大的代价,甚至是性命。</p>
我这个徒弟我是劝不动的,你若是喜欢,那快去争争,也算是能救下迟昭的性命。”</p>
师傅倒是极为坦诚,将内情都给魅慈说了。</p>
魅慈听罢,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勇气来。他低声问道,“我若是去争,真的是救迟昭吗?”</p>
“我的话你还不信?迟昭是我的徒弟,我总不能害她。”</p>
师傅点点头,见魅慈有了动摇,连忙又添上一把火。</p>
“你同小昭是极为相配的,若是你能试试,便是再好不过。”</p>
魅慈咬唇,瞥了一眼身边放着虫子的白瓷瓶。</p>
“你放心,这虫子已经不会再影响你了。日后不过就是要用血肉喂养着,有我在,你不必担忧。”</p>
师傅看出了魅慈的担忧,脱口而出。</p>
“好。”</p>
魅慈点头,心中下了决心。</p>
既然可以将迟昭救出来,那何乐而不为呢?</p>
——————</p>
房门打开,师傅端着一盆血水走出去。瞧着触目惊心,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留了这么多血。</p>
白瑾之啧啧两声,拉着迟昭的手说道。</p>
“这次魅慈恐怕是受了大折磨了,这么多的血,杀猪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多啊。”</p>
“你会不会说话,怎么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p>
迟昭瞪了白瑾之一眼,随即连忙问道。</p>
“师傅,里面?”</p>
“放心吧,已经没事了。只不过流了这么多的血,还是要养着的。魅慈还醒着,进去同他说说话吧。”</p>
“好。”</p>
迟昭没犹豫,提着裙子走了进去。</p>
白瑾之也想跟着进去,却被师傅叫住。</p>
“咱俩的那盘棋,还没下完呢。”</p>
“这人命关天,你还想着下棋?”</p>
白瑾之皱眉,他不是很想接着下棋了。</p>
“什么人命关天?人命我已经救回来了,你是不是害怕同我的下棋?你还真是个臭棋篓子啊。”</p>
师傅嘲笑的打量着白瑾之,此人下期特别喜欢悔棋。</p>
“说谁臭棋篓子呢?再说了,先前的那一把我可不一定会输给你啊。”</p>
白瑾之虽然下棋菜,但是自尊心却很强。他一被嘲讽,立马就坐不住了。</p>
拉着师傅便往棋盘那边走过去,势必要将这盘棋下赢才行。</p>
而另一边,屋内的迟昭正担忧的打量着魅慈的伤口。魅慈衣不蔽体,几乎是上上下下都被迟昭看了个遍。</p>
迟昭上辈子是将军,这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魅慈却有些不好意思。他将勉强盖住私chu的被子拉起来盖住,低声道。</p>
“我没什么大碍了,你不必这般紧张。”</p>
“什么叫做没什么大碍?我看见师傅端了一大盘血出去,话说那个什么鬼面取出来了吗?”</p>
迟昭没有注意到魅慈的害羞,低声问道。</p>
魅慈颔首,指了指一旁的瓷瓶。</p>
迟昭凑上前去,瓷瓶内的虫子恶心的令人作呕。她勉强忍住想吐的冲动,低声道。</p>
“这个二皇子还真是个败类,不过你们好好的,为何他要用蛊虫折磨你。”</p>
“哪里好好的了,我来漠北这么多天都没有将你们的行踪找到。</p>
据说他已经到了漠北,估计是想要叫我回去吧。”</p>
魅慈笑了笑,无奈的说道。</p>
这些年来,哪一次不是这个手段,魅慈都已经习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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