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7150/504857150/504857172/20200228160723/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第六十一章
屋子里,迟昭没有点灯,她坐在窗缝旁的月光下,将自己的伤口慢慢的擦干净。
那个男人下手挺狠,只差一寸就要刺进骨头了。
迟昭咬牙,挤出之前的淤血。
嘶,这种疼痛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迟昭将被血染红的碎布随手丢到一边,重新用新鲜的纱布缠好。
缠到一半,传来敲门声。声音很小,一旁睡着的丽娘没有丝毫察觉。
迟昭抿唇,打开门。
李璟一身白衣,站在外头。他眉眼疲倦,拿着一个白瓷瓶。
男生女相,很像一只在月光下现形的白狐狸。一双眼瞧着迟昭,眉目含情。
“有什么事?”
迟昭挑眉,瞥了一眼李璟手中的白瓷瓶。这是一早便知道她会有危险了吗?
“你有没有受伤,如果有的话,擦上这个。”
李璟将白瓷瓶打开,低声道。
白瓷瓶散发出清香,味道沁人心脾。迟昭淡淡的收下。
“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看着迟昭露出来的那只胳膊,李璟双眼像是被针扎了一般,他皱眉轻声说道。
“以你的身手,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想着应当是遇到麻烦了。”
李璟很想仔仔细细的查看迟昭那只受伤的胳膊,但迟昭看上去心情不好,他不敢乱动。
“对,是个大麻烦。我打不过他。”
迟昭点头,迎上李璟的目光,随即笑笑,将那只受伤的胳膊甩了甩。
“不过你放心,我的伤并不严重,不用摆出那副样子。”
“那就好。你都打不过的人,应该就只有魅慈了。”
李璟皱眉,先前所担忧的事情果然发生了。魅慈的出现意味着二皇子没有放弃怀城这块地,他还想要做什么?
“打得过我的人,除了魅慈不是还有宫里的那位吗?”
迟昭不解,为何李璟能够如此确信那人就是魅慈。
“宫里那位已经被太后囚禁在了地牢,有生之年恐怕不会有机会出来。”
李璟摇头,那个人也不是善茬。太后下令将他囚禁,也是逼不得已。
“难怪。”
迟昭冷笑,如果是魅慈的话,事情便没有先前她想的那般难做了。
魅慈,二皇子手下最得力的门客。传言他是个妖孽,身法诡异奇妙,吸食人血,是个异类。
可那都只不过是坊间的谣传,魅慈并没有传说中那么恐怖,只不过是为了二皇子办事的人罢了。
“阿泽能够打赢他吗?”
“五五开。”
李璟颔首,阿泽跟魅慈交过手,不过是很长时间以前。
“魅慈的手法的确厉害,只是他似乎不太看得起我。对我没多提防,我给了他一排银针做教训。想必他现在,要比我痛苦的多。”
迟昭淡淡一笑,那枚银针上淬的是剧毒。
就算是魅慈,想要活命也至少要脱下一层皮。
“你知道白瑾之的下落吗?”
“我离开京城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他。”
“若是白瑾之没有被二皇子找到,恐怕他手底下这样一位优秀的门客,自此就要陨落了。”
这毒药是前世白瑾之交给她的方子,白瑾之也曾自诩世上能够解此毒的人唯他一个。
白瑾之行踪不定,二皇子想要在毒发之前找到人,难上加难。
“魅慈没有这么简单,他知道你的身份了?”
李璟却没有迟昭这般自信,魅慈乃南国皇室遗孤,当年从血海中活下来的人。传闻他以亲族骨肉为食方才能够在那样的炼狱中生存下来,像那样的人早就已经不算是正常的了。
“知道吧,你且放心。我是你手里的人,就算要杀我,也不敢名正言顺。”
迟昭摇头。
“都怪我,将你拖进了这刀山火海之中。”
此时此刻,李璟是真切的后悔着。
只是迟昭不信,不过又是一句漂亮话罢了。她摆手,低声道。
“说这些又有何用,侯爷,我愿意为了你赴汤蹈火的。”
漂亮话她也会说,只是双方都明白,所有的真情实意不过都是利益的美丽外皮罢了。
“那好好休息,李淮房中找到线索了吗?”
“那房里压根就没有书柜,想必是已经被人动过了。只是他房中挂着的水墨画是新做的,墨还未干。我瞧了瞧,用的是湖州笔,温州墨,纸张偏硬,不出意外是徽州的软宣。明日去查查,这幅画是何人所做,兴许会找到一点线索。”
迟昭摇头,原先她以为画后面有机关,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
如今也只能从那副新画下手了。
“好,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你好好睡一觉,明日我们一起去。”
李璟不想再让迟昭单独行动,他怕迟昭出事。到时候万里江山也换不回来了。
“多谢侯爷关怀,明日见。”
迟昭颔首,笑吟吟的关上房门。
她坐回到椅子上,就着月光将李璟拿来的药慢慢的擦到胳膊上,这药的效果倒是不错,擦上去之后原本的灼热感少了很多。
擦完药之后,迟昭一把带上没关严实的窗户,和衣睡下。
墙头上,阿泽无奈的叹了口气。
“侯爷,人家都已经关窗户睡觉了。咱们也回去吧,更深露重,你身子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
“也许一开始便不应该叫她卷进来。”
李璟独自低语道。
“侯爷你说什么呢?”
“没事,回去吧。”
李璟摇头,背影寥落。
卷进夺嫡之争,不管是谁都会朝不保夕。庆朝四位皇子,都不容小觑。要么是当朝皇后嫡子,要么母家荣耀非凡,要么母妃是皇帝心头挚爱。
只有他,孤立无援,身后全是豺狼虎豹,还有那悬在皇帝脑袋上的圣旨。
全都是为他布置好的陷阱,其余的三位皇子是互相撕扯的狮虎,而他便是被自己亲生父亲悬在林中的诱饵。
除了迟昭,李璟想不到谁能帮他。
是啊,如果爱她,便不能将她卷进这样的腥风血雨之中。可若是不叫她来,还有谁呢?
李璟一步一步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双脚似乎有千斤重担。
唯一能够帮他的,只有他上辈子最崇拜的女人。
“阿泽,通知京城的人,让白瑾之速来怀城。”
二皇子手下的魅慈还不能死,现在还不是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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