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星放下手里的碗道：“有件事……”
关于湘妃的事，小白都央求着她求情了，就算现在不太合时宜，也不能不说。
虽然，也许，根本就不需要她多说这一句。
但还是要开口。
“皇上，湘妃娘娘……可会没事？”
宁渊正看着小白，闻言抬起目光看她一眼：“那要看太后怎么说了。”
慕南星道：“湘妃娘娘是个温柔的人，莫说没有害太后之心，就算真有，也不会选择闹的人尽皆知的方式……”
宁渊慢条斯理的看她一眼，“嗯，然后呢？”
慕南星心想这是什么语气？
怎么还听的津津有味的样子。
“然后，就，没了。”
再多说就尴尬了。
人家夫妻心心相印，她一个外人求情求的她自己都觉得矫情。
但她的意思，也算表达到了，算是全了小白的哀求。
宁渊偏首看了熟睡的宁小白一眼，旋即起身，抬步走到慕南星面前。
慕南星泡脚正泡的舒适，还未回神，就突然被抱了起来。
慕南星心头一咯噔，“皇上……”
宁渊道：“便是朕想看你的颜面，也得你好好求情才是，话不要只说半截。”
慕南星嘴角微抽。
“皇上是天之骄子，臣妾以为皇上能意会。”
宁渊将她放在软塌上，双臂在她身侧撑了，目光近了看她：“朕不喜欢意会，尤其是不喜欢对你意会。”
他随手扯了棉帛，“擦脚。”
慕南星接过棉帛，顿了一下道：“臣妾求情是因小白希望臣妾开这个口，事实，臣妾觉得全无必要。”
所以，这个情她求的略尴尬。
宁渊不解，“怎么说？”
慕南星道：“对于湘妃娘娘，皇上心里有分寸，旁人插口多少显得有些多管闲事。”
她利落的把脚擦了，看了眼远处的鞋子，讪讪道：“另外……皇上能不能帮臣妾把鞋子踢过来。”
宁渊却莫名其妙的有些生气，“你觉得，朕心里有多少分寸？”
慕南星心想皇帝对湘妃的分寸关她什么事啊，问她这个问题就问的太古怪了。
慕南星不吭声。
宁渊见她不吭声，直接在她身侧坐了，亦不吭声了。
慕南星：“……”
这会儿天很晚了。
皇帝累了一天，莫名其妙的跟她在这儿怄什么气呢？
好一会，慕南星屈腿下榻，脚还没碰到地，手腕就被人攥住。
宁渊问：“干什么去？”
“穿鞋走人。”
宁渊道：“朕许你走了？”
慕南星没来由的上火，却还是忍了：“皇上日理万机，理应好好休息，臣妾就不打扰了。”
宁渊蕴了些怒意，“朕何时觉得你打扰了？”
慕南星深吸了口气：“所以，皇上不让臣妾走，又不说话，到底要怎样？”
宁渊道：“朕只想见你。”
慕南星：“……”
宁渊道：“便是不说话，能看到你，也开心。”
慕南星：“……”
宁渊倾身，唇突然靠近。
慕南星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他盯着她的目光，声音轻了许多：“不许躲。”
慕南星紧绷着身子，“皇上，有话好说。”
宁渊目光深深的盯看着她，“慕南星，朕不想说，只想做。”
慕南星眼瞳微缩了缩，紧绷的看着他道：“皇上，冬至的诏书还没下，皇上应过臣妾，要还臣妾自由身的。”
慕南星话音未落，后脑被他扣住，唇便重重的按落下来。
慕南星只觉这吻越来越深，怒意也越来越深。
又生出许多的无奈来。
皇帝压根没打算放过她。
“皇上，太后醒了。”
门外，常胜的声音传来。
宁渊这才将慕南星松开，瞳底尽是化不开的颜色，盯着慕南星道：“今晚在这里睡，太晚了。”
慕南星深吸了口气，不吭声。
宁渊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拂袖行了出去。
慕南星抬起目光，许久擦了擦有些肿胀的唇瓣，又麻又痛。
皇帝跟她，越来越不像话。
虽也没有更越礼的行为，但一次多过一次的强吻，还是让她的心往深谷里沉去。
宁渊进了内殿。
太后脸色苍白的没有什么血色，见宁渊行过来，才勉强露出些笑来：“皇帝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宁渊在太后身侧坐下，“母后不醒来，朕心不安。”
太后抬手，轻握住宁渊的手，“让皇帝担心了。”
又道：“哀家未料到湘妃竟敢如此下手，今日她会要哀家的命，明日她便敢要皇上的命，这个女人……不能再留着了。”
宁渊身形微顿，“母后，湘妃也是无心，母后误会了。”
太后摇头，“哀家怎不误会旁人？如太子妃，哀家一贯的说她好的，云初国弱，已经弱到了不是你娶个贤良的妻子便能过的。倘若这时再有人心怀叵测，外部腐蚀，内部瓦解，到那时，才是真正的灾难。”
宁渊微皱了下眉。
他在遇到慕南星之前，母亲常同他说起慕南星。
事实，那时他对慕南星没什么印象。
日日听母亲说慕南星如何如何好，听到耳朵快长茧子，心里甚至很有些反感。
直到他带兵入关，夺取皇位。
直到慕南星一个折子，将他骂的狗血喷头。
直到，那日，他在相府第一次看到她……
睁着一双桃花眼，眼底闪动着小狐狸似的狡黠，怀疑又震惊的看着他。
那一瞬，所有积压的反感，通通背叛了。
他觉得，母后说的都对。
慕南星很好，好的恰到好处。
可，母后如何知道慕南星的好？
据他所知，在此前，母后从未同慕南星有过接触。
太后道：“哀家从不曾逼迫过皇帝什么，但这个湘妃不除，皇上就不必再来看哀家了。”
太后说完这话，便闭上了眼睛。
宁渊身子微顿，好一会，才起身离开了。
未央宫。
湘妃僵硬的坐在地上。
一旁的侍女，大气也不敢喘，摸着黑的陪跪在地上。
房门“吱呀”一声就被推开了，一道身影行了进来。
“皇上！”
湘妃蓦地爬跪起来，“皇上，小白呢？”
宁渊扫了下手，那侍女立刻匆匆退了下去。
宁渊这才行到她面前，缓声道：“小白睡了，起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