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费力了,伤成这样,神仙也救不回来。身后响起一道气定神闲的声音。
罗青青没回头,也没心思去管身后的人是谁,双手死死按在宋庭安的伤口上: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我能医好他,我一定能医好他
她哑着嗓子,任凭泪水从脸上淌过,也不敢伸手去擦。
我很好奇,方才的声音响起,你和宋庭安要是都死在了北燕的地界上,白峥会不会出兵呢?
罗青青心里眼里全是宋庭安,根本就没听见身后的人说了什么。
直到她被一双强有力的手从宋庭安身边拉开,才像是被谁摁中了开关一样,猛烈挣扎起来:放开、放开我!我不要离开宋庭安我不要!宋庭安你醒醒你醒醒啊,我求你了!宋庭安——
呱噪!
汪丛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一个手刀劈下去,直接将人劈晕了。
他单手接着倒下的人,然后毫不客气的推给了手下:把人带上,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然后给白峥通个信,就说沙匪是北燕故意放进霞栖镇的!
手下领命,立即去办。
汪丛站在原地,睨了眼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宋庭安,然后指了个人道:去搜一搜。
被指中的那人立即上前在宋庭安跟前蹲下来开始搜身,不一会儿,就从他身上搜出来一个用羊皮袋。
那人将东西递给汪丛,汪丛接过来打开一看,瞧见上面盟书两个字时,直接笑出了声。
没想到白峥动作这么快的。他笑完,脸色一冷,直接将盟书撕成了渣渣,想和解?做梦!
话落,他扬了手中的碎纸片,头也不回的带着人走了。
霎时,有风吹过,像是急于掩盖某些真相似的,带着沙尘将地上的碎纸吹远后,又尽数掩埋
或许往后,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沙匪究竟是怎么入的霞栖镇,也没人证明,白峥是如何说动北燕军,达成了暂时的和解,更不会有人知道罗青青被带向了何处。
醒了吗?
还没呢,怀着孕还伤得那么重。能捡回来一条命,都是她命大!
罗青青被两道道刻意压低的声音吵醒,她睁开眼,先看见的是积了厚厚一层灰的床帐,然后是风吹破的纸糊的窗,清冽的风从窗外吹过,带着一股熟悉的药香。
外面不知谁家的鸡刚下了蛋,正高昂的打着鸣。大黄狗冲着路人汪汪叫,直把人当了贼。
有那么一瞬间,罗青青以为自己回到了罗家村。
她不知道这是哪儿,刚撑起上半身想坐起来,屋门就被人从外边给推开了
罗青青一惊,往床里侧一缩,警惕地瞪着进来的人。
对方没想到她已经醒了,也是一惊,随即喜出望外的冲外边喊道:阿娘,人醒了!
紧跟着,一个妇人就进了屋来。
那妇人穿着简便,发髻盘在脑后,脸上带着岁月的沧桑。而且同何氏差不多大,她靠近时,罗青青从她身上闻到了一股药香。
这几乎让她一瞬间就回忆起了,刚穿越来时,何氏将她抱在怀里喂水的场景。
但这妇人明显不是何氏。
她冲罗青青和善的笑了起来:姑娘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半个月前你带着一身伤倒在后山里,是我男人救了你。
罗青青盯着她没说话,暗中却放松了背脊,眼中的警惕也淡了不少。
你放心,我是个大夫,不会伤害你的。妇人手伸出手,但却没着急碰她,你把伸出手,我给你号一号脉。
罗青青看着她,一时没动,那妇人也没收回手,脸上的笑容依旧和蔼。
屋里静悄悄的,外面却有些热闹,麻雀栖息在枝头,叫得欢快。
过了好一会儿,罗青青伸出了手。
妇人笑了笑,撩开她的衣袖,搭上了她的脉搏,又问:可有觉得身上有哪里不适?
罗青青没出声,只是摇头。
妇人便点点头,收回了手,对身边的小姑娘道:阿彤,我记得早上还剩了些粥,你去热一热,连同药一块儿端来。
叫阿彤的小姑娘欸了一声,又出了屋去。
妇人又转过头对罗青青道:姑娘,你身子虚,还怀着孩子,这些日子最好不要下地,多趟两日再说。
罗青青点点头,重新趟了下来,妇人还体贴的替她牵了牵被子。
罗青青仰脸看着她,心思微动,小声道:谢谢。
妇人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你一直不出声,我还以为没什么,你好好休息。
她隔着被子拍了拍,然后起身出去了。
等她出去,掩上了屋门,罗青青才抬手替自己号了号脉,如妇人所说,身子太虚,胎像也不太稳,但情况不是很严重,稍微养两日,应该就能养回来。
她收回手,暂时松了口气,可内心深处却始终无法平静。
那日在沙漠里被汪丛敲晕带走后她就一直在想法子逃跑,因为她还要回去救宋庭安!
但好几次都被汪丛的人抓了回去,每被抓回去一次,看守就变严了,以至于后来根本就没有逃跑的机会。
后来是因为汪丛假扮的商队叫土匪盯上了,夜里被打劫时,汪丛的人无心盯着她,她趁乱跑了。逃跑途中受了伤,她却不敢停下来,只知道闷头往前跑。
再后来,她睁开眼,就到了这里。
吱呀——一声,门开了。
罗青青回神,看见那个叫阿彤的姑娘,端着粥和药进来了。
她将罗青青从床上扶起来,然后将粥碗塞到了她手里:阿娘说你刚醒,不能吃太急,你慢些吃。锅里还有,你要是不够,我再去给你盛。
罗青青捧着碗,同她道了谢,这才小口小口喝着粥,等喝完了,一抬眼就发现那姑娘正好奇的盯着她,一脸想问又不知道该不该的问样子。
罗青青将碗还给她,然后端过了药,主动道:这是哪里?
阿彤双眼一亮,立即道:这是里清梨县,太平镇沈家村啊,对了,我叫沈彤,你叫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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