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七十文,就是七文钱,石氏都不肯给。
“庸医,你就是个庸医!我凭什么给你钱!”石氏转头对着村民大喊,“你们评评理……这个死丫头哄着那死女人砍了我儿子的手,现在又说要诊费。还说图什么……就是图我们家的钱!”
这会已经没人相信石氏的话了,觉得她滋儿哇乱叫的样子,就像个小丑。
谁生病不得请大夫,谁请大夫不得给诊费?
还别说罗松当时情况那么紧急,罗青青要是不出手,他昨天就被蛇毒都毒死了!
石氏不领情,连句谢谢都没说就罢了,现在为了赖掉诊费,还要说人家是庸医?
可真不要脸!
陈氏躲在人群后边儿,听着村民们议论纷纷全在说罗青青和田氏的好话,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
“娘,您不用这么紧张,”田氏推开挡在眼前的卫氏和罗春燕,心寒过后,只有平静,“阿松的药钱,我已经用别的东西当银子给了。您放心,往后阿松的药钱也不要你给,我就是用粮食换,也不会断了他的药!”
她一抹脸,用窄窄的肩膀重新撑起这个家:“我有手有脚,不比别人缺一根脊梁骨,阿松能做的事我也能做!”
以前是罗松撑着她,现在罗松跨了,换她来撑着罗松,一样可以把日子过下去!
没什么事是咬咬牙挺不过去的。
石氏脸上的震惊一闪而过,随即嗤笑一声,不屑道:“就你?你能做什么,别笑死我了!”
田氏张了张嘴,刚要说话,有人就从后边伸出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她一惊,连忙转头,就见罗松站在他身后:“你……”
田氏喉头一梗,险些哭了出来。
“爹!”罗春燕连忙上前扶住他,“你起来做什么呀,快回去躺着……”
罗松摆摆手:“没事,我有些话想同你奶奶说,就让阿青扶我起来了。”
原是刚才大家都没注意到时,罗青青进了屋去。
卫氏往旁边让了让,走到了阿青身边,看见罗松心疼地抬手摸了摸田氏的侧脸:“让你受苦了。”
这一句话说得田氏险些崩溃,她连忙移开视线,将眼泪憋了回去。
罗松拍拍她的肩,又吸了口气,转过脸看着石氏:“娘,分家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不止是石氏,就连人群外的陈氏都不可思议地看了罗松好几眼。
卫氏心思一转,忽然就明白了,小声同身边的人道:“是你出的主意吧?”
“不是。”罗青青矢口否认,“是罗松叔自己想明白了。”
卫氏心里门清,见她不承认,也不拆穿,点着头道:“分家了也好,分了家,往后各过各的,谁也碍不着谁。”
罗青青没出声,只看着站在门口的那四个人。
田氏都忘了哭,哆嗦着嘴唇道:“你……你疯了?”
“没疯。”罗松对她笑了笑,又对罗春燕道,“去把你有贵爷爷请来,让他做个证,咱们把家分了,自己过自己的。”
罗春燕很快回神,匆匆跑出院子,去请村长罗有贵。
“罗松!”她前脚刚走,后脚石氏爆发出一声怒吼,张牙舞爪地扑上前,“你这是要我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