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夜煌酒醒,已近黄昏。

    他睁开眼准备起身,一动浑身都不舒服。

    尤其是左手臂,他抬起来凝神一看,从虎口到手腕,不算被遮住的地方,统共有三口圆圆的牙印。

    抖下亵衣往下看,整只手臂惨不忍睹!

    楚焰,把白引歌给本王叫来!

    唰的一声弹坐起来,醉酒引起的脑袋疼让他晕眩了几秒,他微微甩头大声吩咐。

    脑子纷乱,他虽喝醉了,但没断片,很多事都记得。

    比如他不是醉倒过去的,是白引歌咬他引起他反击,摸出随身携带的暗器将他扎晕。

    还有白引歌趁他醉说的那些话。

    ——夜煌你就是个傻子,真心实意疼你爱你的白引歌不要,逼死了她,非要喜欢白凤玉那白莲花,该咬!

    ——我要设计白凤玉,我不去找路边乞丐,选燕王让她高嫁,我是有多爱她才会这么蠢啊,以为我跟你一样吗,夜蠢蠢!

    ——白凤玉根本不爱你啊,她爱的只有她自己,傻啦吧唧为她买醉,你可真是蠢毙了!

    说他傻,骂他蠢,还跟他动手。

    夜煌的眸色一沉,穿鞋下床自我更衣。

    楚焰领命而去,一炷香的时间还没回,夜煌有些焦躁的在屋内来回踱步。

    翩兰殿离他不远,一盏茶功夫足够来回,楚焰在耽误什么?

    王爷,王妃说说她伤重未愈,实在无法下床。您若有事,烦请您走一趟。

    又等了一会儿,楚焰姗姗来报,并未带回白引歌。

    重伤?

    夜煌回忆了一下晌午时分发生的事,他未曾和她动过手,至多推攘开她,何来的伤?

    坐等不下去,夜煌迈步向翩兰殿去。

    只见白引歌躺在床上,盖着厚重的被子,嘴角和眼角红肿淤青,眼窝处一团乌青,整个人像是被胖揍了一顿。

    看到夜煌到来,她还虚弱的咳嗽两声,咳咳,臣妾见过王爷。

    半撑着颤抖无力的手臂,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行礼。

    夜煌狐疑的目光在她身上游弋,他记得很清楚,自己确实没对她动过手。

    这伤来的蹊跷!

    猛地凑近,将正欲挪脚下地的白引歌吓的一僵。

    一张散发着醉后疲态,但依旧俊美无俦的脸,骤然放大在她眼前。

    你为了脱罪,对自己下手真狠!

    细看不出端倪,夜煌抬手就要去摸她的伤,白引歌往后一躲,这不是怕王爷怪罪,先自我了结。王爷可还满意,今日这事就这样翻篇了?

    她脸上涂的是哑光眼影,远看像淤青,近了仔细看说不清楚能看出端倪,速战速决先讲和。

    白引歌深谙夜煌是个家暴男,之前被他打的内出血才稍微好一点,不想再受皮肉之苦。

    也是酒壮胆,她喝了两口酒,对夜煌的愤怒被无限放大,忍不住一口又一口的咬他发泄,咬的有些过于凶残。

    你怕本王对你动手?夜煌说不出看到她伤口是一种什么感觉,窝在心口的那团火气莫名其妙消失了,甚至觉得她有些过了,你觉得本王是打女人的人?

    他是要找她算账,但也不至于把她打的鼻青脸肿

    难道不是?你打过我至少两次,你忘了?

    白引歌没想到他这么没自知之明,还敢当她面问,她想也不想就拆穿他。

    渣不可怕,可怕的不承认自己渣!

    本王从不打女人,只打敌人!

    夜煌的脸色一瞬间暗沉的几乎能把人冻结成冰,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两次他好像都误会她了,神色变得讳莫如深。

    抱歉。

    静默一瞬,他轮廓绝美的菲薄红唇上下一动,破天荒的跟她道了歉。

    白引歌呆愣在原地,夜煌这是在跟她认错?

    不错不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都过去了,以后多点信任,还是能和平相处的。

    她大方的挥手表示豁达,不知道外面关于她和夜煌的风言风语传满了京都。

    对了,你不是让我去看看怡儿?事不宜迟,现在就去。

    那特殊的染料需高温加热,这时代没有那条件,只能染了裹着睡一夜。

    白引歌见他浑身都散发着寒意,适时转移话题,把这事翻篇。

    夜煌深沉的凝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终点头答应下来,好。

    他出去等她穿衣,等她出门,她的脸干净如昔,哪有一点被伤害的影子。

    啊,之前那些伤是假的,不说事情过去了,也没必要留着吓坏怡儿不是!白引歌讪笑着解释,你说你不打女人的,再生气也不能打!

    夜煌的心梗了梗,他千算万算,没算到白引歌还是这种小滑头。

    这次是他栽了,他认了!

    心情比来之前更加郁闷,头顶似顶着一团乌云。

    夜煌带着白引歌通过他殿内的密道,曲折迂回穿梭,走了许久才拾阶而上,推开抵达怡儿院子的门。

    进门的时候,他本想让她系上眼带,但只考虑了一瞬就弃掉这念头。

    白引歌几乎把她的秘密都剖开给他看了,他这样忌惮她,不好。

    吱呀——

    门被推开,夕阳最后一抹余韵恰好照射在门板所在的这一块区域。

    橘红色的目光刺的白引歌抬手遮眼,前面的人忽然往她面前一挡,遮住了光芒。

    四皇兄,你带四皇嫂来看怡儿了吗?

    怡儿在院子里擦花,看到夜煌和他身后一闪而过的身影,她惊喜的捏着花枝,提着裙摆跑来。

    她带着黑色的头纱,借以遮挡阳光。

    白引歌适应光线后,从夜煌的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就看到夜煌单手为怡儿拢了拢披风,不是怕光,太阳还没下山,怎么在外面玩。

    刚听嬷嬷说,今日是大皇兄的婚礼,我不能参与祝贺,想着做个花篮聊表心意。

    怡儿纯真,并不太懂大人间的恩怨情仇,也不知道燕王娶的是夜煌的心头好,只是想着自己作为妹妹,多少得送点礼。

    夜煌的手微顿,很快恢复如常,怡儿真善良,这是你四皇嫂,再来认识认识。

    手探入薄纱,轻轻的刮了刮怡儿的鼻梁骨。

    夜煌在怡儿面前的时候,如同收敛起爪子和利齿的大猫,整个人温柔的似四月和煦春风。

    白引歌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果然夜煌对亲近的家人很怜惜。

    你好,小仙女公主。

    她站到夜煌的身侧,礼貌的朝怡儿伸出手,想要握手。

    怡儿微怔了怔,并不懂握手礼,于是把手里的鲜花塞到白引歌的手中,甜笑道,你好啊,美丽的四皇嫂!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