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一句话,让白引歌顿时泪如雨下。
这一个月,她究竟是经历了何种的凌厉折磨,才会变成这副令人心疼的快要窒息的模样!
祖母,让我给你看看,我
歌儿啊,不哭,不哭。祖母没事的,养养就好了。
老太太虚弱的抬手给白引歌擦泪,一直强调自己没事,将她欲说的话打断。
白引歌由着她擦,眼睛却不停的扫视她的脸色,还有露出来的身体部位。
都没有肉眼可见的凌虐!
二夫人面子功夫做的很足,漂亮话更是一说一箩筐,好像她是天底下最孝顺的媳妇。
老夫人!如今二小姐是齐王妃了,她能保护您的!
倒是一边偷摸泪的老嬷嬷按捺不下去,忽的上前,一把揪住盖在老太太下半身的皮毛被,唰一下掀开。
不!
老太太的第一反应是扑上前要把自己遮住,可她身子虚弱,一动就被白引歌伸手拦下。
触及被子底下的触目惊心,白引歌惊愕的瞠目结舌,随即,心底涌起腾腾火焰,翻涌成惊涛骇浪,要将她从里到外点燃。
老太太的亵裤挽到膝盖,膝盖下裸露的小腿部分,许多火折子烧烂的烫伤。
破溃的地方,灌了脓,烫着血,还涂抹着一些米黄色的粉末,散发着异味。
烧伤旁边的皮肤更是御痕斑斓,青一坨紫一块,仔细看还有已经干涸的绣花针大小的干疤。
祖母,这,这也能叫没事?
眼眶再度盈满泪水,白引歌迷蒙了视线,声音哽咽。
她紧紧捏着拳头,紧到肩膀的肌肉微微发颤,最后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因愤怒到极致而颤栗。
早就没知觉了,烫也好,扎也罢,不痛的。歌儿乖,快盖起来,有味道不好闻的。
老太太就是怕她心疼,嗔怪的瞪了眼孙嬷嬷,还不快盖起来,反正都是黄土掩到唇的朽东西了,不疼不痒随她去便是,只要她能对我儿子好,善待我孙子孙女。
老人家的愿望很简单,家庭和谐,自己吃点亏也不打紧。
可这是吃亏吗?这是虐待老人!
白引歌摇了摇头,一抬手抹掉眼泪,祖母,你这伤不痛,不代表没事。感染了就会引发五脏六腑的炎症风暴,会危机性命。有什么话等孙女给你治疗完再说,你先盖着,我去马车上取点药品就回来。
没办法支走所有人,毕竟老太太醒着,白引歌找了个借口出去,把所需的药品拿回来。
歌儿,你,你会医术?
老太太睁圆了浑浊的眼,惊讶的看向她。
祖母,您忘了,我可是施圣医的孙女,我娘给我留了医书自学,如今小有所成,治疗过小世子和齐太妃,祖母安心交给我便是。
白引歌扯了个谎,老太太微微歪着脑袋思忖了片刻,点了点头,想起来了你娘走得早,我都快忘记她的样子了只记得她有耳垂有块心形的胎记,其他什么都记不起了。
蒙混过去,白引歌为老太太盖好被子,大步流星的走出门。
只记住了个耳垂有胎记,觉得很奇特。
寻了个无人的地方,她从拆卸后的镜面里拿出烧伤止痛膏,生理盐水和刮刀,还有无菌纱布和消炎药,再放入袖带。
抬脚缓走,想要做个样子,走出去再进来。
走到门口,发现送她来的车夫还在,还有另一辆鎏金装饰的豪华大马车并排在一起。
车帘撩开,夜煌一身玄色便服,冷着一张脸款款而下。
如同一把冰剑,透着寒气,倨傲的如同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白引歌快速的缩回脑袋,心底疑惑,他怎么来了?
不管是不是找她的,避开就对了!
快速折返,一路小跑。
白引歌回到祖母的院子,原本冷情的屋子里人声鼎沸。
娘,白引歌打了玉儿,您是她们的祖母,是临西候府最尊崇的老夫人,你一定会给玉儿做主的,对吧?您看看玉儿这脸肿的,真是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祖母,你可一定要把白引歌交出来,她仗势欺人不说,还故意打翻太后赏赐您的延年益寿补药!以前她需要您,自然对您百般温顺。如今她是齐王妃了,翅膀硬了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诋毁本王妃的声誉?
白引歌驻足听了一会儿,这母女俩一唱一和,是觉得老太太将她窝藏起来,变相逼迫。
由下人打帘,她面若寒霜的走了进去,仗着比两人高出半头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扫了他们一眼。
眼皮半掀半抬,自有一股迫人气势。
跟以前柔弱可欺的白引歌,判若两人。
谁也没注意到门外立了一抹欣长的人影,日头西斜,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齐王妃万福金安。
二夫人是个厉害的,哪怕恨毒了白引歌,还是朝她施施然行了一礼,并拉着白凤玉一起。
娘,七日后我便是燕王妃,是皇上长媳,她见了我都得拜,您何需同她行礼!
白凤玉正在气头上,不肯配合,还提点白引歌别欺人太甚。
你也说七日后了,现在还不是燕王妃,对吧?
白引歌捻了捻手指,浑身迸射出骇人的危险气息,像是白凤玉只要回答是,下一秒她就能快速出手拧断她的喉咙。
祖母你看,她威胁我!当时在场的下人都看到了,是她打翻了太后御赐之物,她栽赃嫁祸给我
白凤玉胆怯的往后缩了缩,伸手扯了扯自己母亲的衣袖。
老太太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啊
二夫人刚要开口,白引歌冷笑着将她打断。
是啊,一个月前你们胁迫我上花轿的时候,也是全府的人都能作证。啊,不,还有府外的大夫,都看到了我强势替嫁。当初你们在房间里威逼我没人看到,但今日齐王府的车夫可是亲眼目睹了一切。
同样的手段用两次,你们以为还能起效?想必白大小姐收买失败了吧,不然这会儿应该是带着人来兴师问罪,而不是假借祖母之名想惩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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