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软言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也觉得疑惑。
顾沉渊可从来都不喜欢这样闹腾的场合,这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下意识地去寻找顾沉渊的女伴,却发现顾沉渊的身后什么人都没有,好像真的是自己来的。
姜软言更意外了。
“哈哈,这不是重要的事情吗?”顾纲乾在心里面骂人,面上却只是不在乎的样子,温存地看一眼身边的姜软言,温柔道:“在我看来,这可是要比见那些老古董更加重要的事情呢。可能是我和你之间的观念不同吧,认为重要的东西,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顾纲乾这话说的可真是踩一捧一了,一边说着自己对姜软言的深情,还贬低了一下顾沉渊做的事情。要不是因为姜软言对顾纲乾是什么人这一点非常了解并且坚信的话,说不定都会觉得顾纲乾说的很有道理,顾沉渊是个渣男了。
不对,顾沉渊本来就是个渣男。
“不过,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这种地方了?你不是最喜欢清净,而且还有许多政务要忙,没空么?”别说是姜软言,就连顾纲乾都觉得他出现的时机有些太蹊跷了。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自己问姜软言最重要的事情的时候出现,难免会让人怀疑是故意而为之。
顾沉渊面不改色,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心虚,看着顾纲乾的眼睛,淡声道:“在府上闷得久了,难免会想出来四处转转。今日听说碰巧有灯会,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了皇兄。”
就顾沉渊说的话,顾纲乾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不过,顾沉渊的到来倒是给了顾纲乾一个机会。
顾纲乾微微勾唇,一副并不介意的样子,笑着邀请道:“既然你是一个人来散心的,那不如就和我和软言一起吧?正好我们才刚打算去买河灯,多一个也好。”
河灯?姜软言就没记得她和顾纲乾商量过这事儿。
不过算了,反正是灯会,要不然也应该放一放河灯的。
琢磨着一会儿要买什么样的河灯,姜软言根本就没往顾沉渊的身上想,顾沉渊能出现在这种地方就已经算是个奇迹了,根本就不可能跟他们去放河……
“好啊。”
嗯?
嗯??
姜软言的脑子一瞬间懵了一下,觉得自己八成是听错了。顾沉渊居然答应了?居然答应了?
怎么可能。
“今日的确是没什么事情做,也正觉得自己一个人无聊,既然皇兄说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顾沉渊像是怕这两个人没听清楚一样,勾着唇角重复道:“不过河灯这钱就不用皇兄破费了,本就是我硬要参与到你们二人之间来,那不如这河灯的钱,就让我来出吧。”
“皇兄喜欢什么样的河灯?”
看着顾沉渊的这个样子,好像还真打算一起去了。
姜软言浑身僵硬,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才好。
如愿以偿的顾纲乾侧某看向姜软言,这个时候想起来征求她的意见了:“软言,你意下如何?”
这两个人都已经商量好了答应下来了,姜软言就算是不愿意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就只能赔着笑脸道:“二殿下愿意一起,是我的荣幸。不过要买河灯的话,还是趁早过去吧,现在人已经多起来了,可能一会儿就要排队了。”
“姜姑娘还真是为了皇兄着想。”顾沉渊总算是和姜软言说了一句话,只是这话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话,好像阴阳怪气的。
顾沉渊不说的话,姜软言看着他还多少有些心虚,现在顾沉渊这么嘲讽了,她的脾气反而也上来了。
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了,自己非要看着他的眼色?
“毕竟是大殿下特意带着我出来玩的,当然要帮大殿下考虑。”姜软言笑吟吟地接上了话,挑眉看向顾沉渊的时候有些挑衅的意思:“我想二殿下应该也不愿意排队吧?”
这小没良心的!
听着她的话,顾沉渊心里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气的咬牙切齿。他本来在府上看公文看的好好的,结果收到了青子送来的消息,也没仔细说是怎么回事儿,就说姜软言这边有麻烦。他把手上的东西都给扔下了,急匆匆地赶过来就怕姜软言有什么问题,结果可倒好。
这个小没良心的可一点儿都不考虑自己。
眼下的情况和顾纲乾预料的一模一样,就知道自己邀请了顾沉渊之后,说不定会让自己和姜软言的关系更加亲近。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顾沉渊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说话不会表达,阴阳怪气地说出来之后肯定不会被人喜欢,有了这个催生剂,顾纲乾肯定会更加容易地接近姜软言,说不定今天就能让姜软言放下心防,接受自己。
“放了河灯之后,我们就去画舫吧。我已经看过了,今天湖上还会有表演,听闻花魁也会出现,你一定会感兴趣。”这话是对着姜软言说的,口气十分宠溺,神态也格外温柔,和顾沉渊板着一张脸形成了鲜明对比。
姜软言还是觉得赌气,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道:“好。”
答应是自己答应的,顾沉渊现在板着一张脸给谁看呢?搞得好像是谁逼他一样。
由于姜软言和顾沉渊的情绪都不算是太好,所以买河灯的时候也十分敷衍,随随便便就买了一个,放的时候也是扔河里就结束了。
顾纲乾自然是能看出这两人之间的气氛特殊,不过出于自己的私心,倒是也什么都没说,只是邀请两人上了自己之前准备的画舫,对着画舫开始感叹人生。
“我之前可从未想过居然有一天能和软言,和皇弟你一起坐在画舫里谈天说地。”顾纲乾端起茶杯,目光淡淡地扫过了顾沉渊道:“之前皇弟太过于勤勉,以至于皇兄我都没有什么机会能和你坐下来好好聊聊。只是可惜,这到底是差了一个人。”
要是顾纲乾不说的话,姜软言基本上已经把顾封年这个人给忘记了,现在突然提起来,姜软言还有些恍惚,总觉得这件事情好像和自己没有关系,都是顾沉渊做的。
“也不知为何他这么想不开,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
不就是面子上的事情吗,顾沉渊也不是不会,当下感叹一声,可惜地道:“此时我也为难了很久,也曾经去找父皇说情,只是父皇执意如此,也没有办法。母妃为此还难过了许久,最近才勉强好些。虽说不是母妃所出,可这么多年一直养在母妃身边,感情深厚。”
编,接着编。
姜软言简直巴不得翻白眼给顾沉渊看,就他们那个关系还叫感情深厚?
明明就是顾沉渊亲手把顾封年给送进去的,现在掉起鳄鱼的眼泪了。
“事情发生时我不在,也没办法为他说些什么。可怜封年年岁还小,就过上了这样的日子。”顾纲乾也装模作样地叹口气,惋惜道:“若是我能与父皇说一说,恐怕事情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又给自己立了人设,又嘲讽顾沉渊的话语权不如自己。
姜软言在旁边捧着茶杯乖乖听着,简直想给顾纲乾鼓鼓掌。
难怪是以能说会道拉拢人心出名的,这才几句话就能把顾沉渊贬损到这个地步,要是给顾纲乾一点儿更多的发挥空间,估摸着顾沉渊能被说成是天下第一不仁不义之徒。
“大殿下和小殿下之间的感情好,所以觉得忧心。”姜软言虽然在心里疯狂吐槽顾纲乾,但是表面上却十分镇定,甚至在帮顾纲乾说话:“毕竟当时大殿下还在家中静心,若是有机会能和皇上求情的话……皇上这么喜欢殿下,应该是会听一听的。”
顾纲乾一喜。
顾沉渊的脸色就截然相反了,整个人黑的像是块煤炭,轻哼一声道:“若是皇兄也去求情的话,我现在怕就见不到皇兄了。”
这话一语双关,一来是说顾纲乾和顾封年的关系好,二来则是说顾纲乾若是要去求情的话,恐怕就和顾封年一起进去了。
怎么理解,就是顾纲乾的事情了。
“放心放心,就算是封年在,本殿也不会太偏心的。”对自己不好的话,顾纲乾当然就当做听不懂,随意应付了一句之后,将话题转移到了姜软言的身上:“不过听说后来封年和软言的关系不太好啊。”
“能得到大殿下的抬爱已经是我的荣幸了,哪里敢奢求诸位殿下都喜欢我?”姜软言以往在顾沉渊身边那就是一狗腿子成精,现在自然也是当仁不让,想夸顾纲乾信手拈来。
就是顾沉渊觉得这话越听越不对劲,不像是在说顾封年,好像是在说自己。
他狐疑地看向姜软言想要确认一下是不是和自己有关系,结果不看还好,这一看自己差点儿气晕过去。
人家姜软言压根就没看他,目光一直“含情脉脉”地看着顾纲乾,好像这天地间就没有别的东西能让她移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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