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差不多走光了，父子二人才开始谈话。
顾霆坤笑得狰狞，皮开肉绽的样子，“输掉的滋味不好受吧，想想当初，你也是这么对我的，为父不过是让你尝尝我的滋味罢了。”
“何必解释，你有多恶心我还是知道的。”顾泽衍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一句恶心累积了多少岁月的恨意。
“恶心？没有我的话，能有这浩大的北里集团？总裁我想给谁当就给谁当，天经地义的事。”顾霆坤说得理所当然。
“北里集团在你手上的时候还只是个名不经状的小公司，是我花了无数时间和心血，才一步步把它变成了现在的商业帝国。”说到底，他算哪根葱，真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居然还跑到他面前邀功了。
顾霆坤被噎住，一下没了底气，气息虚浮了许多，输人不输阵，他还是道：“那也是我给了你发展表现的机会，你要是投胎到普通家庭，现在估计就是个朝五晚九的打工仔，能有如今的成就？”
别的不说，顾泽衍的能力他还是很认可的，确实有两把刷子，不过其他地方他就没有满意的了。
“可是我宁愿投胎到普通家庭，也不愿做你的儿子。”
“你——”顾霆坤气得说不上话。
他一生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无论是谁都不能让他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有这儿子次次忤逆他，和他对着干，没继承自己的血性就罢了，偏偏生得冷血，不近人情，简直天生就是他的克星。
顾霆坤猛得站起身，眼睛瞪得突兀异常，大手挥掉桌上的文件，洒落的七零八落，“我也不希望有你这种儿子。”
等顾霆坤出来，肖礼杰才进了办公室，却发现顾泽衍正趴在桌上，状态看上去非常差，他可从没见过顾泽衍如此消极脆弱的样子。
也是，自己一手打拼的心血成了别人的，换做是谁都会难受，而且对付他的还是自己的兄弟陈郁，莫白，甚至还有他的亲生父亲。
如今宋清欢也不在身边，还欠下一屁股债，要是换做别人估计早就跳楼自杀了，也只有顾泽衍这样的，才能撑得住了。
肖礼杰叹了口气，悄悄退出办公室，还是让他一个人好好静静吧，要怪只怪他错信了莫白，没想到那小子既阴狠，又会拉拢人心。
只希望以后顾泽衍擦亮眼睛，谨慎交友吧。
……
莫白则拉着陈郁和万凌瑶到酒吧庆祝了，为了表达心中的喜悦，他还包下了全场所有客人的消费。
陈郁见他高兴得有些离谱，连说话都不利索了，所谓乐极生悲，他本不想扫兴，还是小心提醒他，“你可别忘了，顾泽衍还有北里集团的股份，他想东山再起也不是没可能。”
“就他手里那点股份能掀起什么风浪？他以前那么强我都能打败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我还怕他？”
“那是因为顾奶奶生病，顾泽衍放权给你，而且你还是逮到合同漏洞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要不然你能打败得了他？”万凌瑶直接回击他，听他贬低顾泽衍，把自己衬托得那么厉害，她心里就很不爽。
“你这怎么说话的，非要在这种时候拆我台吗？”莫白被揪了要害，极其尴尬的呛她。
反正万凌瑶的利用价值已经所剩无几了，他也不需要照顾她的大小姐脾气了，既然她不给他面子，他也不会再给她好脸色。
陈郁倒是觉得有意思，不由得看了万凌瑶一眼，“后悔了？”
万凌瑶答不上来，只能仰头灌酒，仿佛被打败的那个人是自己。
其实她心里十分苦闷，她以为顾泽衍被打败，她会非常高兴的，可是看着被自己奉为神邸的心上人跌落神坛，她的心像被塞了团棉花，压抑得快要窒息，甚至隐隐作痛。
陈郁阴寒的扯了扯嘴角，不得不说顾泽衍真的非常有魅力，能让这么多女人为他神魂颠倒，即便是败得一败涂地，也有女人心甘情愿的替他伤心。
而他呢？为清芙雅付出了什么多，什么都没得到，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有钱有势又怎么样，连所爱之人的心这么一个都得不到，他就没觉得快乐过。
莫白没了兴致，一个杞人忧天，一个胳膊肘往外拐，根本就没真正为他开心的。
他坐这边就是鸡同鸭讲，没半点意思，还不如自己寻点乐子去。
“我走了，你们两个找顾泽衍喝酒去吧。”他拿起车钥匙，直接奔门口去。
万凌瑶和陈郁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
其实他们两个并不是很熟，只是生意场上偶尔有过一两次交集罢了，还没有熟到可以坐下来面对面闲聊的程度。
只是他们的处境相同，有钱有势，却得不到心爱人的心，彼此之间就有了相吸的磁场。
“爱而不得真是不好受，想我堂堂万氏千金，有什么是我得不到的，怎么就栽在顾泽衍手上了？”万凌瑶吐了口酒气，这些话她也就只有喝醉酒的时候敢说出来了。
平时都不敢找人倾诉，要不然谁听不笑话她，要是被她那名媛圈的姐妹听了，估计得笑掉大牙，天天追着一个男人屁股后面转，还被嫌弃的什么都不是。
陈郁感同身受，和她碰了下杯子，“爱情这东西，跟身份地位不一定有关系，只能说看命。”
“你很懂？”万凌瑶暼了他一眼，忽然了然，他和清芙雅的事，曾经可是轰动一时，“也是，不过好歹你得到过清芙雅，我呢？连他手都没牵过。”
“喜欢就去追，别留遗憾。”
“那你现在有遗憾吗？”
“没有，我已经做了全部能做的，付出了所有的真心了。”
万凌瑶忽然有点欣赏他，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有点男人的样子，“如果我想追顾泽衍，你会帮我吗？”
“不会，因为我讨厌他。”他毫不掩饰对顾泽衍的讨厌，哪怕知道万凌瑶喜欢他。
“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帮帮我？”为了顾泽衍，再卑微的话她都忍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两个应该没有熟到可以互相帮助的程度吧？”
这个男人，前一面还跟知心大哥哥一样劝她，还支持她去追求顾泽衍，后一秒就这么冷漠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