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欢回到水苑后和吴姨寒暄了几句，就上了楼，房间里很安静，她推门进去，发现顾泽衍正坐在沙发上看东西。
听到有脚步声，他抬眸看她，目光灼灼，眼睛迥然有神，却没什么情绪。
他没跟她搭话，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人倒是站了起来，朝她走过来，一个转身进了浴室。
宋清欢握着门把的手蓦然一松，眨了眨眼睛，忍住流泪的冲动，勉强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她无力的在床头坐下，听着浴室的水声，过了好一会才恢复了气力。
过了半个小时。
修长挺拔的身影从浴室走出来，他径直走到衣柜前，当着她的面换了衣服。
见他换上正装，宋清欢眼中一刺，没想到他这么晚还要出去，终究是忍不住先开口，“你要出去？”
“嗯。”他拿上车钥匙，“朋友叫我出去喝酒。”
要么十天半月不回来，一回来就要出去喝酒，宋清欢心中闷痛，站起身来，有点咄咄逼人的意味，“哪个朋友？”
他看了看她，思索了会，“莫白。”
她眼神闪着泪光，“如果我不让你去呢？”
看她脸色发白，身子有些颤抖，估计是被他气得够呛，他心里一疼，低头叹了口气，还是把手里的车钥匙扔在了沙发上，转身脱衣服。
见他换完睡衣，掀开被子躺进被窝里，宋清欢闭上眼眸，不去看他，出声问道：“你就不问我去哪吗？”
他背对着她，声音低缓而严肃，“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了，我不能每件事都管。”
这话在理，宋清欢无话可说，忽然又觉得自己幼稚，像她这样小女生心思的女人，大概很不讨男人欢心吧。
可是她也不是生来就这样，而是被顾泽衍一天天骄纵着，不知不觉就成了这个样子。
小女生心思，粘人，不懂事，爱撒娇，爱他管顾着。
“顾泽衍，我大概是被你宠坏了，才会变成这幅样子。”
顾泽衍没接她的话，宋清欢逐渐噤了声，有气无力的靠在床头。
不知过了多久，她猜顾泽衍已经入睡了，近乎卑微又祈求的声音才再次响起，“顾泽衍，我只有你了，也只相信你，已经把你当成我的全部，你千万不能不要我啊。”
如果顾泽衍都不要她了，估计她的天都会塌下来。
她的喉咙涩得发苦，发出的声音也粗哑难听，落入顾泽衍心间，成了一根根的刺，扎得他的心直淌血。
偏偏今晚的月光是白色的，纯亮中又带着凄美，睹物思人，睹物思人，人却就在他的身后。
……
万凌瑶刚走出家门口，就被莫白拦住去路，他双手抱臂倚靠在法拉利上，见了她，扯下墨镜勾唇轻笑，“万大小姐，去哪？我送你。”
“不必了。”她冷着脸拒绝，绕开他。
“又要去找顾泽衍？成天热脸贴冷屁股不嫌累？”莫白讥笑了声。
万凌瑶转身看他，腮帮子气得鼓了鼓，又恢复从容的模样，“我乐意，再说了，你都没累，我怎么会累？”
她这是在嘲讽他也是热脸贴冷屁股。
“据我所知，顾泽衍可不是吃软饭的男人，你这橄榄枝怕是枯了他都不会接的。”莫白朝她走了几步，俯在她耳边，“倒不如和我联手，一举打败他，让他知道拒绝你的下场。”
万凌瑶似乎有所动摇，但是打败自己喜欢的男人，这是蠢女人才会做的事情。
再说，以她的身份，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另一半功成名就，才不会让她在名流圈丢脸。
莫白细细观察她，心想这个女人真是冥顽不灵。
“到时候顾泽衍没钱没势，为五斗米折腰的时候，还能像现在心高气傲？”他舔了舔唇，“到那个时候你再帮助他，他迟早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成为你的小白脸。”
莫白的目万凌瑶也知道，不就是想借她的手彻底打垮顾泽衍，所以他的话也不见得能全信。
“我考虑考虑吧。”不到万不得已，她绝对不会站在顾泽衍的对立面。
但是如果顾泽衍一直拒绝她的话，她也不介意给他致命一击。
和莫白谈完，万凌瑶就直接去了北里集团，她现在几乎天天绕着顾泽衍转。
顾泽衍好比置身泥潭的人，而她就是能拉他上来的绳索，她当然要多多在他面前刷存在感，保不齐他哪里就按耐不住，让她帮忙了。
顾泽衍见了她脸色就不是很好，语气肃杀，“你又来干什么？”
“你老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过我还是好喜欢你。”万凌瑶又是眼冒花痴。
一个男人，认真时迷人，严肃时深沉，无论什么样都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合她胃口，她做梦都想拥有他。
对于她的深情眼，顾泽衍置之不理，甚至冷漠的赶人，“没事就出去，我还要工作。”
万凌瑶想不通，“接受我的帮助就那么难吗？只要让我嫁给你就行，我不介意有名无实的。”
这也算是她退而求其次的缓兵之计，等真的结婚了，她才是顾泽衍名正言顺的妻子，顾泽衍一辈子都挂在她名下，永远都是属于她万凌瑶的，而宋清欢永远只能是不见光的小三。
“我不靠女人。”他言简意赅表明自己的意思，伸出修长的食指指了指门口，下了逐客令。
万凌瑶心中郁闷，看来莫白说的没错，现在的顾泽衍就是太心高气傲了，可能真的要吃点苦头，才能磨了这身傲气，接受她的好。
不过她还是没放弃，离开之前道：“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顾泽衍连眼皮都没抬，万凌瑶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莫白这边联络完万凌瑶，又马不停蹄开车到了光程集团，何家诺见了他颇为惊讶，“稀客啊。”
他和顾泽衍的纠葛他略有耳闻，只能说顾泽衍养了个白眼狼，本来是帮他树立威信，才把最重要的项目交给他，没想到被他坑得这么狠。
“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我们俩也算是朋友了。”莫白开口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