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欢清了清嗓子，“可言去换衣服了，我们在商场。”
顾泽衍显然没想到会是她接的电话，静默了几秒，声音柔和下来，“给我个地址，我过去接你们。”
就算是她不想看见顾泽衍，也不能阻止他来找女朋友吧，于是她如实报了地址。
她讲完之后，那头仍旧没挂，宋清欢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一，二，三秒的静谧之后，那头才将电话挂断，宋清欢拿着手机有些云里雾里。
其实顾泽衍是想等她先挂。
“你拿我手机干嘛？”林可言突然冲过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手机。
宋清欢站起身，因为惊讶瞳孔微微张大，解释道：“是顾泽衍打来电话，说要过来。”
林可言心头一懈，连忙道歉：“对不起清欢，你知道我这个工作很注重**，被狗仔吓怕了，所以刚才激动了点。”
“没事，我能理解，我不该胡乱接你电话的。”
“那你把地址告诉他了吗？”
宋清欢点头说了声嗯。
林可言笑了笑，心说多亏是你接了这电话，要不然顾泽衍还指不定会过来。
“瞧，我新衣服好看吗？”林可言转了个圈。
“好看。”
接着她又去试了剩余的衣服，宋清欢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一如既往的小游戏，她却格外喜欢。
这也是她和顾泽衍唯一相同的地方，只喜欢一种颜色，一种香味，一种植物。
唯一不同的，顾泽衍应该喜欢了很多人。
忽然，眼前的亮光被人挡住，她抬起头，一眼就坠入他深沉漆黑的眸里，心里闪过一丝涟漪，以及片刻的失神。
“可言呢？”他薄唇轻启，能看见整齐洁白的牙齿。
宋清欢胡乱撩了撩耳后的碎发，站起身来，“在更衣室里。”
“嗯。”
对话结束，气氛有一丝尴尬。
倒是旁边导购窃窃私语的声音不绝于耳。
“好帅啊，莫不是林可言的男朋友，天啊，我好酸。”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帅的人，绝了。”
……
宋清欢听得都有些尴尬，脚指头抓地，好奇他面对这样的赞美会是何种神色。
于是抬眼斜了他一眼，他站得笔直，像一道优美的风景线，一双插在兜里，淡定自若，仿佛对这些赞美的话早已见怪不怪了。
“清欢，这件怎么样？”林可言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目光移过来，看见顾泽衍，立马踩着雀跃的步子走过来，一把揽住他的手臂，言笑晏晏道：“你咋过来啦？”
顾泽衍余光暼了眼身旁的宋清欢，语气生硬，“想你了。”
感受到顾泽衍身上的紧绷感，她也不敢逾越过头，他能说出这句话已经让她很满意了。
林可言松开他，在他面前转了圈，“好看吗？”
“嗯。”
她笑笑，转身让导购把衣服都包起来，又对顾泽衍说：“我去把衣服换回来。”
顾泽衍点点头，目光落在导购正在包装的那十几件衣服上面，走到旁边拿了件裙子，随后走到导购旁边，顺手拿出钱包：“这件也包起来。”
等林可言出来的时候，发现顾泽衍已经帮她把账结好了，旁边又都是导购羡慕的声音，别提有多高兴了。
宋清欢听不到林可言跟顾泽衍在说什么，只是做起自己的本职工作来，把导购包好的衣服都拿了起来，提在手上。
临出店门时，顾泽衍却转头过来，朝她伸出手，“给我吧。”
“不用，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她是林可言的助理，提包包拎东西这些事再正常不过了。
顾泽衍不罢休，执意拿过她手里的东西，幽幽道：“这也是我作为男朋友的义务。”
这句话仿佛有什么魔力般，让她的喉咙瞬间干涩起来，她松开手，没再跟他争，任由他拿了去。
总不能干涉他为女朋友尽义务吧。
见顾泽衍拎着东西走远，林可言才上前对宋清欢说：“没事，让他拿吧。”
宋清欢木讷的点点头，跟着林可言一起走了上去。
窗外的风景慢慢倒流过去，车厢静谧了会，坐在副驾驶林可言转头过来，拿着手机看了看，问她：“伯父发信息问我了，他问你相亲对象怎么样？”
“他怎么跑去问你了？”宋清欢低呼，看了眼正在开车的顾泽衍，怎么每次这种话题都赶巧让他碰上了。
怎么说都是前夫，心里难免有点膈应，想保留些**。
“估计是怕你不说实话，所以旁敲侧击问我了呗。”
宋清欢想了想，由衷道：“还行吧，可以再相处试试。”
林可言转过头，有意无意撇了眼顾泽衍，面上是看不出什么变化，可是那紧绷的下颌线早已出卖了他。
果然，遇到宋清欢的事，他就没法冷静下来。
她笑得愉悦，“那行，我给伯父回过去了。”
车在华亿公寓门口停下来，林可言下车之前忽然道：“对了，我想起来，我合同落在清欢那里了，你等下送她回去顺便帮我拿过来可以吗？”
顾泽衍还没回答，宋清欢倒是急切出口，“我明天拿给你吧，就不麻烦顾总了。”
“可是我今天晚上就要。”林可言自然是为了自己，想借此和顾泽衍单独见一面。
没有宋清欢，平时要见他一面可太不容易了。
今天晚上，多么敏感的时间点，这也意味他们今天晚上还要见面，宋清欢没再说什么了。
帮着林可言把大包小包的衣服递到她手上，才重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不过顾泽衍车速倒是放慢了许多。
一到家楼下，宋清欢立马从车上下来，刚想告诉他，她上去把合同拿下来，谁知顾泽衍已经下车来了。
他一路跟在宋清欢身后，沉沉的脚步声在青天白日里显得格外突兀，宋清欢尽量压抑下内心的忐忑，可是又无法否认，他总是能轻易影响到她的情绪，哪怕只是脚步声。
进了门，顾泽衍就站在玄关处等她，没有任何逾越，保持着淡淡的疏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