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
顾泽衍双腿交叠,修长白皙的手指翻阅着文件,睫毛轻落遮住眼帘,专注认真中透着衿贵气息。
宋清欢轻悄悄走过去,在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下来,既然摆脱不掉,就躲得远远的,井水不犯河水。
顾泽衍没说话,往她旁边挪了挪,宋清欢看了他一眼,他就假装低头看文件,好像什么都没做过般。
柔和的灯光下,他的下颚线凌厉又清冷,像流畅的线,完美得无可挑剔,即便如此,宋清欢还是一眼瞧见了攀附在那上面的口红色。
不是一个简单的吻印上去的,而是扯出了一条弧线,怎么看都是热吻得过于激烈留下来的。
既然都有新欢了,还缠着她干嘛?
假装得多深情,赶不走骂不走的,结果在外面花天酒地。
宋清欢拿起桌上的酒杯,指尖紧紧握住杯沿,捻得根根发白,恨不得直接朝他泼过去。
可是想想她也没什么立场去生气,毕竟是她要分开的。
最后,她把酒灌入自己的喉中,由喉咙到胃都灼烧起来。
“不许喝酒。”顾泽衍一把夺过她的酒杯,神色隐隐有崩坏的趋势。
宋清欢擦了擦嘴边的酒渍,“说吧,你到底还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顾泽衍垂眸,不知如何作答,答案他已经说过了无数遍,她怎么就是不信?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她,想要保护,不想她被别人欺负。
知道他没资格说爱她,他还是又说了遍,只是压低声音,不敢大声,“我爱你,不管我做什么,都是因为爱你。”
宋清欢抬起手,拇指在他下颚线擦了下,递到他面前,“你的话能信?”
看着那上面的口红,顾泽衍眼眸摇晃了下,估计是刚才何思思留下的。
他凑近了些,想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因为他的靠近,一股淡淡的香水味瞬间涌入她的口鼻,这个味道,不就是何思思的。
原来那天,也是真的,他口口声声说不喜欢她,结果一次又一次去见她。
“够了,你跟谁谁谁在一起都跟我没关系,但是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恶心我。”宋清欢不想再面对这个虚伪的男人了。
除了她以外,他从来没有过第二个女人,一种类似委屈的情绪在他的心头蔓延。
他直接拽过她的手腕,大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摁入怀中,力道不算大,声音带着温柔隐忍的缱绻,“你知不知道我忍得多辛苦,不许冤枉我。”
过惯了大鱼大肉的生活,忽然变成了青菜白粥,而且这块肉还每天都在眼前晃来晃去,鬼知道他有多想把她吃了。
宋清欢一把推开他,“你最好去把全天下女人都睡了,她们都眼巴巴等着你呢,不要来缠着我,有多远滚多远。”
是她让他忍了,关她什么事,她倒成了加害者了?
顾泽衍神色凝固住,侧颜紧紧绷起,清冷又淡静,细碎的阴郁在心间铺展开了,看来她是真的半点都不在意他了。
他的眸在她的唇上定了定,真想狠狠堵住她的嘴,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只想要她。
眸色越来越深,像陷入泥泞的沼泽,定格在她唇上,挣脱不开,将他死死往里拽,往深处探究去。
只是他真的亲了她只会让她更恨自己,把她推得更远罢了,比起所谓的**和欢愉,前者显然是他更不能接受的。
他艰难移开眼,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闷,眼里的火焰被烈酒浇熄掉,冒起团团的戾气。
两人又闹得不欢而散,顾泽衍还是照旧待到了她下班,丝毫不给她去跟别人喝酒的机会。
车厢内,一车的气息都被顾泽衍敛了去,他整个人犹如死神般肃穆,肖礼杰颔首开车,一句多余的废话都不敢说。
“喂?”
这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人打来电话,肖礼杰暗自在心里替他捏把汗。
“你好久没给我打电话了,是知道清欢的下落还是你……”林可言欲言又止,哪怕顾泽衍不喜欢宋清欢了,也断然不会告诉她的,他们之间还没有亲密到这种地步。
“我知道她在哪里工作了。”说完,顾泽衍便毫不犹豫的挂断了,言外之意,不需要林可言在中间传递信息了。
她日等夜等,天天盯着手机,连睡觉都不敢关机,有时候睡到半夜又梦见他给她打电话了,立马爬起来查看,皆是空空如也。
怕他有事,不敢打扰他,今晚也是实在憋不住才打电话询问的,他若是告诉她,不关心宋清欢了也好,她心里还能好受点。
没想到是自己亲自去关心了,而她已经没了利用价值了。
她的心狠狠刺痛了下,凭什么宋清欢就可以得到他百分百的爱?她到底有哪里比她强了?
不过就是个懦弱无能的下等人,离开了顾泽衍什么都不是。
就这样,嫉妒和仇视在她心间无限蔓延放大……
医院
宋清欢刚提着白粥进病房,就看见林可言坐在床头和宋母聊天,桌上都是她买的外卖,看起来很丰盛。
她把粥放在桌上,笑着问:“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替你照顾伯父伯母了。”林可言站起身,示意她去门口。
宋清欢摸了摸宋母的头,跟着她走了出去。
走廊椅子上,林可言拉过宋清欢的手,“是不是很缺钱?”
“嗯,顾泽衍知道我在那里上班,天天包场,我也没什么机会去赚小费了。”
果然,顾泽衍还是亲自去找她了。
林可言从包里拿出一沓钱,递给她,“这里是五万,我全部的家当了,你拿去救急吧。”
宋清欢没好意思接,推搡道:“这么多钱,怎么好意思?”
“这有什么,好好拿着。”她强硬的把钱塞到宋清欢手里。
不对你好,怎么取得你全身心的信任,然后好好利用你呢?
宋清欢接过钱,感激不尽,“谢谢你,没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林可言抱了抱她,没有一丝感情,“谁让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