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宋清欢早早到了工作的地方，换完衣服就站在门口等清芙雅。
一见着她，就悄咪咪把她拉到卫生间，踌躇了会，“昨天是谁带我去旅馆的？”
清芙雅早料到了她会问，淡定的对着镜子补了个口红，上下嘴唇抿了抿，“还能是谁，我呗。”
宋清欢才彻底放心下来，像松了气的皮球倚靠在墙上，清芙雅正喷着香水，宋清欢望了她一眼，“谢谢啊。”
清芙雅将香水放回包里，踩着台阶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不过你长这么漂亮还是要多留点心。”
宋清欢不知她话里的意味，还没回答，清芙雅就走了，留给她一个婀娜多姿的背影。
为了防止像昨天晚上那样喝醉，宋清欢喝了杯牛奶又吃了个梅子才开始工作，一切准备妥当，她跟着几个姐妹进了包厢。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顾泽衍居然也在其中，他无疑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个，单是坐在那边便能引起骚动。
除了呆滞的宋清欢，其余几个女孩子都凑了过去，只是顾泽衍并没有理会她们，像是替女孩子们解围般，有男人开了口：“我们顾总不近女色，你们几个还是把主意放在我们身上吧。”
“是啊是啊，来这边。”有人接连附和。
宋清欢也跟着过去，选择了一个离顾泽衍远点的位置，恰巧这个位置在他的斜对面，余光中都是他。
顾泽衍在这边，让她无比难堪，说不上的羞耻涌上心头，看着轻贱如同草芥的她，好像离开了他，她就什么都不是，他心里该多看不起她。
好在顾泽衍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她半眼，似乎还没发现她一样，只是低头喝着闷酒，周围人说话他也并没有怎么搭理，跟他们不是很熟络的样子。
“你长得真美。”说着，男人放在她肩膀的手还往怀里一捞。
他声音很大，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顾泽衍也不例外，清冷孤傲的丹凤眼在她面上扫了下，又看了眼男人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视线停顿了片刻。
他淡淡一个目光，对宋清欢来说如同酷刑，她的自尊心被他轻蔑淡然的眼神撕碎，践踏，所剩无几。
可是，他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她？所有的一切不都是拜他所赐？
外人自然注意不到两人之间的互动，倒是接连夸宋清欢长得好看，还有人开玩笑要她当女朋友。
顾泽衍全程没说话，入喉的酒都变得无比苦涩起来。
后面有人开始唱歌，气氛变得轻松随意起来，还是有女孩子不死心，看顾泽衍一直喝闷酒，主动凑了过去，“要不要我陪你喝一杯？”
顾泽衍的视线又忍不住瞟到宋清欢那边，看那男的手依旧放在她的肩膀上，他压抑着满腔的酸意和火气，吐了口浊气，“滚。”
声音不大，震慑力却不容小觑，那女孩子算是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的坐了回去。
鬼知道他有多窝囊，看着自己老婆被人搂肩，明明一肚子酸水，憋得心都要炸了，却只能闷闷喝酒，敢怒不敢言。
酒过三巡，一场酒局算是结束了。
宋清欢在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顾泽衍高大的身影便堵在身前，气场很是强大，却没有直视她，也没说话。
宋清欢看见他就讨厌，丝毫不想搭理他，“让开。”
她径直略过他，男人的声音才从背后响起，“为什么在这里上班？”
宋清欢连回都没回，直接就离开了。
进了更衣室，就听见几个人在讨论顾泽衍。
“好帅好帅，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那样的大帅哥。”
“最关键的是也太洁身自好了，真羡慕能成为他老婆的人啊。”
宋清欢换着衣服，听她们夸顾泽衍就烦得要死，她实在不想再听到关于他的一切了，不由加快了速度，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帅有什么用，我刚才过去找他喝酒，他说门都没有，那得多穷，家里连门都没有。”
几个人都爆笑，包括宋清欢，本来心烦意乱的，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笑了。
“要是真穷也好啊，老娘赚钱养他，可惜人家那西装都够咱一年工资了。”
“……”
耳后还在叽叽喳喳，她像是看破红尘般摇了摇头，想当初，她也是被他那好看的皮囊给迷惑住了，悉不知人不可貌相。
见她出来，倚靠在墙上的清芙雅站起身子，“看来你老公很受欢迎啊。”
宋清欢关门的手一顿，表情微变，“我和他没关系。”
清芙雅看了眼手表，提议道：“去吃个夜宵？”
两人来到附近的馄饨摊子，老板端上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升腾的热气把宋清欢的鼻子熏得红红的，她舀起一块放入嘴里。
滑嫩嫩的馄饨皮轻轻一抿就化开了，鲜甜劲道的肉馅咀嚼起来口齿留香。
再喝一口汤，圆满。
清芙雅吸了口气，感叹道：“在寒冷的大冬天吃上这样一碗热乎乎的馄饨，生活的烦恼好像也就都没了。”
“你经常来吃吗？”宋清欢好奇。
清芙雅咬了口馄饨，“对啊，下班偶尔就过来。”
“你为什么会来这边上班？”如果不是像她一样缺钱的话，她完全可以找个稳当点的工作，这份工作到底还是伤身，带点危险系数的。
而且她看得出来，她并不快乐，也不是喜欢浓妆艳抹的人。
清芙雅拿着汤勺舀着馄饨上面碧绿的香菜，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捞上来，倒是浮起旋涡，“其实，我是想要引起陈郁的注意，可笑吧，人啊，总要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宋清欢是怎么也想不到的，那个当初那么排斥陈郁，哪怕遍体鳞伤也要逃离的清芙雅，居然会喜欢上他。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在这边，在她看来不是明智之举。
清芙雅眼神满满的都是哀伤，隐约泛着泪光，“找过了，他有未婚妻了，可是我知道他并不爱她。”
宋清欢递给她一张纸，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以前经常来这边，我会等到他的，我想他看到我这样的话，是不会不管我的。”清芙雅擦了擦眼泪，忽然又笑了，“我是不是很恋爱脑？我要是喜欢一个人，就满眼是他，根本没办法思考。”
“可惜当初为什么我喜欢的是何家诺呢？”她懊悔的叹息了声，落入冰冷的长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