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快快请起。”
苏奉青扶起周清扬,做足了面子功夫,“贤侄且坐,休息一会。待我处理好了家事,再与你详谈。”
周清扬脸色枯黄,丝毫没有出身优越的意气风发。
“叔叔,您一定得帮我,方定南,他太狠了!他没动手杀人,却要生生逼死我父母啊!我父亲他已经磕晕过去两次了,醒了之后居然还要接着磕头。您救救他们吧!”
“贤侄。”
苏奉青叹了一声,“我若是你,现在就闭门思过,彻底忘了这件事。你父母……就当他们死了吧。苏定南放过你,已经是很大的恩赐了,这也是父母所求。听我一句劝,喝口水就回去吧。”
“权势,是能够压死人的。”
苏奉青摇摇头,“去给贤侄拿两万块钱,算是悼念周兄和夫人的一点心意。”
“叔叔,叔叔!您不能这么对我,他们给你办过多少事,写过多少文章,您一定得救救他们啊!”周清扬苦苦哀求,心中全被痛苦占据。
给钱、悼念、他是认定了他父母会死!
此时,方少宁敲了敲桌面:“还有一分钟。”
方少宁豁然起身,走向苏奉青:“既然你不珍惜机会,这最后一分钟,本王也不必等了。”
“可笑。”
苏奉青冷笑一声,对迎面而来的方少宁丝毫不惧,“你……”
“噗通!”坐在一旁的周清扬突然跪了下来。
苏奉青无奈摇了摇头:“贤侄不必……”
“求求您,放过我父母吧!”
苏奉青皱眉,这个周清扬难不成是急糊涂了?
周清扬浑身颤抖,却仍靠着一股意志强撑着:“他们已经受到惩罚了,您就放过他们吧!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要早知道您是定南天王,就是给我们十个胆子,也绝对不敢!”
定南天王?
苏奉青脸色陡然一变,周清扬这话,不是对他说的。
跪的方向,也是朝着方少宁!
眼前这人,定南天王?!
这……苏奉青脸色煞白,几乎呼吸不上来。
有胆子伤他儿子,还扬言要灭他全族。
若是眼前这人是苏定南,一切都说得通了,一切都无比合理!
“贤……贤侄,你可看清楚了,他就是……?”苏奉青试图做出最后的挣扎。
周清扬面色惨然,那悲愤惊恐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若不是杀父仇人,不会如此悲愤,若不是定南天王,不会如此惊恐。
噗通!
苏奉青双膝跪地,那张威严的脸几乎完全贴在了地上,颤抖开口:“我……是我有眼无珠,不知天王亲临。我知错了。”
“爸?!”苏霖两眼圆瞪,一向呼风唤雨的老爸,居然朝着打他的人跪下了!
“爸,这是干什么!赶快叫人杀了他!”
“逆子!”
苏奉青一声怒吼,“还不跪下!你眼前这位,是威震天下的,定南天王!”
定南天王?
苏霖有点迷糊,他就是一个败家子,成天吃喝嫖赌玩女人,对名表豪车无比熟悉,但这什么天王,他还真是没听说过。
苏霖皱眉要询问,却被老爸一把拽住,强行被按跪在了地上。
“爸!”苏霖满腔委屈瞬间爆发,本来他就挨了打,现在还被按跪,简直是奇耻大辱!
“逆子无知,您高贵如天上的星辰,我们不过是地上的一粒尘埃。”
苏奉青俯首,忽然想到什么,立刻朝着外面大叫,“来人,所人都进来,进来!”
家主下令,别墅内的人快速赶到大堂,不一会,空旷的大堂变得拥挤起来。
苏奉青盯着秒表一寸寸走过,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心中只能祈祷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苏奉青扫将过去,见差不多人齐了,命令道:“跪下,全都跪下!”
众人有些发愣,碍于家主威严,都依言跪了下来。
方少宁问:“苏阳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他?”
“因为他不配姓苏!”苏霖抢答,这道题他会做!
“因为遵城只能有一个苏家!姓苏的,只有我们一家,他不配!”
苏霖傲然道:“我爸早就派人警告他赶紧改姓,没想到他居然置若罔闻。”
“这种不知好歹的人,死了就是活该!避讳尊者,是基本的礼义,他不巧跟我们同姓,就该知道避讳,主动自己改掉。”
“你觉得自己很高贵,只有你们能独占这个姓氏?强迫别人改姓,你们是天王老子吗?”
“有什么不行?”
一片跪倒的人群中,清脆一个女声响起:“他和我门同姓,说出去,会惹人误会。遵城苏家的名号只能有一个,现在是我们家更强大,更有权势,让他改姓有什么不对吗?”
方少宁挑眉:“你们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人群中,一个胖乎乎的小手举了起来,不过立刻被身边的家长按了下去。
场面寂静无声,都默认了这个说法。胁迫苏阳改姓,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理所应当的小事。
苏阳拒不执行,他们做出惩戒,也是师出有名。
女人似乎是受到了鼓励:“他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我们给过他很多机会,但他死不悔改,活该死掉!”
“好一个咎由自取。那么本王今日,灭你苏氏全族,也是你们咎由自取!”
众人心头一凛。
本王?
灭族?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苏奉青还想辩解两句,方少宁已然一脚踏出,直接踩着一个族人脑袋上,踏在了脚下。
那人颅骨破碎,鲜血四溅。
“你……?!”
杀……杀人了!
“本王做事,不需要理由。但今天,本王告诉你们。你们死,是因为讳了我兄弟的姓氏。我没功夫,让你们一个个去改。灭了你全族,是最干脆的手段。”
方少宁说着,踏出一步,站着苏氏族人鲜血的鞋底印在地上,留下一个红色脚印。
方少宁抬脚踢在一人胸膛,这一记,出招平平,但落下,却重于千斤铜锤。
那人口喷鲜血,心脏当场破碎。
“你……欺人太甚!”
有人忽然激动地站起来,指向方少宁,“你当我们是鸡鸭吗,任你宰割?!”